一方面,的确是时间上的不宽裕;而另一方面,也是墨子柒有心让他独处,以便让他想明白事情的经过,同时也要让他明白,此次纵使他插上了翅膀,也休想逃离监牢。
监牢与县衙的距离很近,往日里坐马车只需半盏茶的功夫,而今日墨子柒却感觉这条熟悉的路却格外长,说是度日如年也不为过。
然而,这一切在赶车的白玉笙眼中,却过得极快......
“丫蛋!你放心,这个犯人俺们通宵加点的看管,保证他一根毛都逃不出去!”
邢牢头见墨子柒和白师爷到来,仍旧热情的想拉着二人吃一顿饭,只不过心中揣着事情,墨子柒没有胃口,而白师爷却没有时间。
邢牢头向来都是个识趣的人,见到他们婉拒了自己,也不胁迫他们,只得亲自带着两人朝最深处的牢房走去,许是半晌功夫,那扇铜铸的牢门,才被缓缓打开。
“别睡了!你抬头看看,是谁来了!”
仍旧是那件被电焦的外袍,仍是那道颇为不屑的目光。
唯一不同的是,阮小六的头发白了一半,更为形象的说,前一段时间墨子柒认为他是二十余岁,而今却变成了四十余岁的中年人模样。
“怎么?认不出来我是谁了?”
阮小六见面前二人有些发愣,忍不住打趣道,随即起身坐在了旁边的审讯桌旁。
“有什么想问的,说吧,我一定如实回答。”
“问是肯定要问的,不过此时我要先告诉你一个消息。”墨子柒经过上次接触,了解了阮小六的性格,因此并未将他单纯的当做罪犯看待。
“你妹妹的尸体经过检验,发现在生前曾遭遇过非人般的待遇,并且最后死于斩首。”
“你说的我都知道,只是我一直在回避。”阮小六皱着眉,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显然他是才知道妹妹的死因和经历,此时不过是强撑着,不希望输给墨子柒罢了。
“那你一定有不知道的。”墨子柒深吸一口气,随即压低了声音道:“你妹妹的尸身和头颅并不匹配,并且与你妹妹有相同遭遇的孩子,还有三十六例。”
阮小六不做声了,坐在桌前反复摆弄着指甲,仿佛是用力过猛,即便出了血,他也好似没有任何知觉一般。
“说实话,我已经忘了她长得什么模样。”
“在她被捉走的那一天,我也没有和秦府的人打架。”
“我唯一记得,那天一顶轿子停在了家门口,我妹妹在轿子上哭,喊着让我救她。”
“我只会背过身跑,用力的跑,倾尽全力的跑。”
“我不敢听她哭,更不敢回头看她一眼,甚至在后来,用尽自己全力去尝试忘记她。”
阮小六抬头盯着墨子柒,眼圈已经泛红,随即咧嘴笑道:“我是个懦夫。”
“那么懦夫,劳烦你将事情的经过都讲述清楚好嘛?”墨子柒瞧见阮小六的模样叹了口气,随后又道:“我们帮你报仇.......”
“好...我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