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桂?这小子是吴三桂?!
施大勇呆在那里,满目狐疑的望着那年轻小将,眉头微皱,眼神变得有些阴沉起来。
蒋万里识得与祖宽同来那将领,在后低声提醒道:“将军,此人是人称祖二疯子的祖大弼。”顿了一下,又道:“他是祖大寿的堂弟,祖家在宁远的当家人。”
闻言,施大勇心中一突:祖家人怎么出现在这,他们不是留在宁远等侯朝廷处置的吗,怎么竟然领军到关内来了?
锦州大战后,祖大寿妻李氏曾经到过锦州,在得知祖大寿变节降金后,便匆匆返回宁远,流传说李氏回到宁远后,便闭门谢客,对外宣称夫变节投敌,她无颜再见辽东父老,尔今要在佛堂替战死的将士超度,同时向佛祖忏悔丈夫的罪过,并等侯朝廷对祖家的处置。
祖家的另一重要人物祖大乐也交出将印,与李氏一样也呆在宁远闭门不出。与此同时,宁锦两地的祖家子弟和祖家有关系的官员将领行事也低调起来,以致一时好像祖家已经在辽东消声匿迹一样。
施大勇也道祖大寿一死,祖家便是树倒猢狲散,对辽东再无影响力,祖氏一脉彻底消零,再也不可能成为自己晋升的阻力。但是祖大弼的出现却让他有种不安,或许,他对祖家的判断过于乐观了——祖家这根大树的根恐怕扎得太深,便是砍去了主干,其余枝节也如百足之虫般僵而不死。
祖大弼率军出现便是一个危险的信号,背后有太多的耐人寻味。吴三桂的复仇之举更是给施大勇敲响警钟——他不在的这段日子里,辽东肯定出事了!
“舅父舅父”
吴三桂只是被曹变蛟一拳打岔了气,没有性命之危,喘息一刻,便挣扎要起来。见外甥没事,祖大弼不由松了口气,忙扶他起来,待外甥站好后,祖大弼立即转过身来怒气冲冲的指着施大勇骂道:“姓施的,你我皆为辽镇,有同袍之情,可你为何不顾同袍之谊,对我外甥下这等毒手!”
话音刚落,就见曹变蛟往他身前一横,毫不避忌道:“人是我打的,有什么冲我来!”
“祖将军,此事完全是令外甥引起,若不是他要对我下毒手,我的部下也不会伤了他。”
施大勇边说边笑着冲祖大弼拱了拱手,以示歉意,然后示意小曹退到一边,最后视线落在恨不得一口咬死自己的吴三桂身上,嘴角微翘,淡淡对祖大弼道:“依我,祖将军的外甥怕是对我有什么误会,这才冲了性子做了糊涂事,不过本将念他年幼,不与他计较,但若再有下次,那可怪不得本将了。”这话明显有恐吓之意在内,祖大弼听了脸皮一抽,眼中凶光一闪,却是没有发作。
“什么误会!”
见杀父仇人满脸笑容在那狡辩什么误会,还威吓自己,吴三桂气不打一处来,不顾胸口尚痛着,唾骂道:“就是你这见不得人的贼汉在大凌河袭杀了我父,又在锦州城下伏杀我舅父,此事辽东早已人尽所知,你还有什么好抵赖的!舅父,不要再和这贼汉罗唆了,咱们一刀杀了他替大舅舅和我父亲报仇!”说完便要去取自己的长枪,却被祖大弼拦了下来。
祖大弼虽号称祖二疯子,但却不是真的疯子,施大勇杀害祖大寿和吴襄的事情毕竟是传闻,没有人亲见过,如何能仅凭仅闻而擅杀朝廷将领。这事,须得问对方个明白。
冷冷向施大勇,说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姓施的,当着这么人面,你敢说我大哥和妹夫的死与你无关!”
不想,听了这话的施大勇却惊呼起来,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祖帅死了!怎么可能,祖帅不是降金了吗,如何就死了!又如何会是我害死的,这如何说起的!“
”贼汉,你休要装模作样!“见施大勇还故作不知大舅舅已死的事,吴三桂气得身子直颤,恨不得一枪将他捅穿才好。
祖大弼强忍怒火,铁青着脸道:”我大哥的尸首在锦州城外荒郊被发现,尸首虽已破烂不堪,面目更被人剁得稀烂,但凶手万万不曾想到,我大哥身上的一件贴身之物明白无误的告诉我们,这尸首就是我大哥!“
妈的,光顾着毁尸,倒忘了仔细搜一搜祖大寿身上的物件了!施大勇暗骂一声,脸上露出难过的神色,很是伤心道:”不想祖帅英明一世,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真是叫人唉!”话锋一转,反问道:“祖帅尸首既是在城外发现,那与我又有何关系,八成是建奴下的毒手!你们怎可赖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