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重在先机。
先发制人,施大勇一声令下,两百狼骑兵立即在曹变蛟的带领下如下山猛虎冲向叛军。
两百昌平兵则在蒋万里的率领下在后跟进,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便是尽可能的利用马速冲散叛军,不使他们结起阵来。
锦州军冲锋后,彭大锤迟疑数秒,也一甩马鞭跟着冲了出去。那些响马盗见大当家的冲了,忙也打马随之而上。
自己人一下变成来要命的官兵,这突然转变惊得叛军上下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官兵竟然敢来沙河,更没想到来的是骑兵!
毫无心理准备又丝毫没有戒备的叛军们一下乱了手脚,望着来势汹汹的官骑,胆小者甚至吓得哭叫起来。
“官兵来了,跑啊,快跑啊!”
陈有时的这五千叛军,除了那三百东江辽兵外,都是从北直隶各地裹挟来的壮丁,还有一些投机而来的土匪绿林盗。
这些个乌合之众,打些顺风仗,摇旗呐喊尚行,遇上能打的官兵,压根不堪一击,更别说杀来的是骑兵。
那蹄声踏在雪地上,闷沉的叫人心都掉出来了。
倘若是在别处碰上官兵,恐怕叛军们崩溃得也不会如此快,至少还能跟在辽兵的后面撑上一阵。可是此地却是沙河,是他们的老巢,老巢中突然杀出官兵来,不能不使叛军产生一种错觉——沙河已经被官兵攻破!
如此一来,如雪上加霜般,叛军的心理防线一下被攻破,他们连抵抗的勇气都没有,几乎是在瞬间一下崩溃。
壮丁们吓得丢掉手中的兵器,撒开两腿往身后的队伍跑去。土匪绿林盗们也开始寻求自保,一些胆大心狠之人见前方尚有辽兵挡着,官军的骑兵一时半会冲不过来,竟然去抢队伍后面的财货起来。
整个叛军的队伍长达四里多地,人、车塞了一路,后面更是有数百从盐兴县掳来的女人。
道上,人挤人,车挤车,急于逃命的叛军甚至自相践踏起来,被自己人踩在脚下的叛军疼得不住惨叫。
逃跑的,抢财货的,惊声尖叫的女人
一切都乱了套,乱得让施大勇都不敢相信这支令京营和北直隶明军束手无策的叛军竟然是如此的草包!
前方那叛将正飞奔逃命,视线中,叛军还没有组建防线。
机不可失,失之不再来!
施大勇不失时机的向狼骑军发出指令,冲向那些还没有做出反应的叛军!
训练有素的精锐和临时拼凑的乌合之众在遇到危险时,双方的区别便会立即呈现出来。
押阵的两百东江辽兵不愧是和东虏建奴交过手的,内中不乏亡命之徒,见那些新附的河北兵吓得乱了阵脚,立即抽刀开始弹压。
“不准跑,不准跑!”
“结阵,结阵!”
“放铳,快放铳!”
带队的两名千总是陈有时任步兵左营守备的老部下,他们一边吓阻那些要跑的兵,一边焦急的喝令老营赶快结起阵来。
两百东江老营兵带着四门中炮,一百杆大杆子铳,火器的威力足以挡得住这几百骑兵的冲锋。可是,锦州军出现得太让人惊讶,冲锋过来的速度更是快得让人目不暇接,再加上那些裹挟来的壮丁跟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跑,他们很难在最短时间内组成防线。
耳畔的蹄声已是越来越近,近得令这些杀人不眨眼的辽兵们也感到恐惧,握铳的手抖个不停,那药子怎么也倒不进铳管里去。
“快放铳,快放铳!”
见官兵的骑兵就快冲上来了,一个千总把心一横,不顾陈有时就在铳口前,焦急的喝令士兵们立即开铳。
另一个千总听到这个命令,忙急喝了一声:“不能放,将军还没回来!”
“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了他!再不放铳,官军就杀过来了!”要放铳的千总急得眼睛通红。
“这”不准放铳的那千总犹豫了一下,迅速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恶狠狠的吼道:“放铳!”
听到命令,辽兵们忙手忙脚乱的把大杆子铳架起,拿出火折子就准备点火。可是,已经迟了,锦州军的三眼铳比他们早打响了一秒。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