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她不过一直仰仗着小孩子玩闹这一说辞,并不知道轻重,现在听林不喜说毁容了,不由得也怒道:“负责就负责,顶多我们成才娶了她!”
“我呸,你想得倒美,就你们家成才,能配上我们家小乔!”陈巧儿一口唾沫朝李桂芳面门喷去:“就这么着,咱们也别吵了,要么你让我家小乔在成才脸上划一道,这事儿就算扯平,要么,咱们就去官府,请县太爷评评理,他可是个公正的。”
说完犹不解恨,看李桂芳吓得胆战心惊,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又道:“成才那道口子,咱们可得划深些,男人毁了容跟女人毁了容,那就不是一回事。我陈巧儿要是让林成才还能娶上媳妇儿,我就不是人!”
说着撸起袖子,快步冲上前,从林成才手中夺过肇事的水晶钗子,作势就要往他脸上划去。林成才吓得直往李桂芳怀里钻。
李桂芳一边护着,一边眼珠子滴溜溜转得想主意,王栋却已经是怒火中烧,哪里还容得他说话,快不过去,将林成才从李桂芳怀中拉出来,一巴掌就朝他脸上狠狠扇过去。
王小乔捂着脸,看见打起来,正要说实话,林不喜拉扯着她,不许她说。
上次因为林成才欺负王小乔,掉到河里,李桂芳趁机就讹了王家一把,结果导致林招弟跟王栋本来郎情妾意,却不得不碍于家长威严,被迫分开。
说起来,李桂芳和林成才就是罪魁祸首。若不是他们胡搅蛮缠,难听的名声在外,林招弟也不会快十七了还没人上门说亲。
林成才被王栋劈手就扇了两个耳光,也不躲了。哭丧着脸嘴一扁就大声嚎哭起来,像一只小奶猫,毫无骨气。
王栋上次就愤愤不平。此刻打得解气,打完将林成才往地上一拖。拎着他的衣服后领:“走,去县衙。”
李桂芳见林成才挨打,先是还冲上去扶着,只是王栋力气大,没拦住,因此一直破口大骂。此刻听说去县衙,反而一下子萎靡下来,像是被人抽净了力气。身子一软,就瘫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道:“我不去县衙,你们天煞的王家也太欺负人了,不就是脸上破了个口子么?一个闺女家家的,就有那么金贵?我们成才才是命苦啊。好端端的送个钗子,是你们家小丫头不识好歹啊……”
王栋一听这话更气,陈巧儿正准备扑上去撕李桂芳的嘴,被王栋往边上一掼,咬牙切齿的捏住李桂芳的脖子:“你自己不把女儿当人。还怨着别人家的女儿就是金贵!天底下有你这么做娘的吗?”说完冲陈巧儿一挥手:“她既然说划一道没什么,那就来划这个老贱人!小爷我今日拼着坐牢,也要将她一张脸划得稀巴烂!”
他说这话时。感觉胸口中一阵畅快,像是堵了很久的那团棉花终于被拿掉了。却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站在一边的林招弟,眼里有着疼痛的悲哀。
林招弟下意识往前迈一步,却被林不喜扯住。
王栋将尖锐的钗子从陈巧儿手中夺过来,赤红着一张脸,在李桂芳的老脸上比划着,从眼角比到嘴角,再从左边比到右边。
李桂芳一边斜着眼瞄着,一边哆哆嗦嗦。不敢再骂,却也不敢说话。半响。才道:“林不欢,你是死的呀。还不快去叫你爹来!”
林不欢也是看得吓死人,这才醒悟过来,一溜烟跑去叫爹去了。
王栋听着也不怕,仍旧在他母子二人脸上比划:“去叫天王老子来我也不怕,林成才理亏在先,大不了就上县衙去评理。”
李桂芳哆哆嗦嗦,浑身吓得冷汗直冒:“不去县衙,老娘死也不去县衙。”说完将脸埋在林成才怀中,大声哭起来。
林成才见李桂芳自己被吓怕了,不管他了,那尖锐的钗子又在眼前晃,心里一急,大声哭喊着叫了一声娘,裤裆里一阵濡湿,吓得尿了裤子,顿时又急又羞,一把将李桂芳推开:“娘,娘你没本事,你救我啊!”
李桂芳耳边惊雷,急忙抬起头,脸上已经被浑浊的泪水吓得一道一道的,别提说难看,头发糊着冷汗贴在枯黑的老脸上,双目赤红,突然一把将林成才搂在怀里,服了软道:“你说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