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跟我询问您的情况呢!”
“我问他需不需要问好,他却掩着脸跑走了...应当是服散了...”
曹髦笑了起来,杨综大概是觉得无法面对自己了。
他又问道:“杨公过去就很受将军的厚爱,只是郭君,他真的当了县令?”
司马炎坚定的说道:“对!是郭芝亲自找到了我阿父,举荐了他,我阿父还说让他进庙堂什么的,可郭芝说郭君的才能不足以进庙堂,为一县令足矣。”
“我记得很清楚,这件事就在前几天,就是您登基后的那天吧....”
曹髦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看来,郭氏还是听进了自己的话,为了拉住自己,捡起了郭责,没有彻底放弃他。
虽然他们都无法陪在自己的身边,但是得知他们不再遭罪,曹髦心里还是很开心。
他忍不住拉着司马炎再次吃起了酒。
安世可是自己往后得知庙堂消息的重要途经,有他在这里,贾充的人都不敢靠近。
司马炎和曹髦两人喝的酩酊大醉,又是念诗,又是点评当世人物,好不快活。
唯独司马望,依旧是板着脸,额头满是汗水。
当两人离开的时候,曹髦还非常的不舍得,几次请求他们留下来,可他们怎么也不能在曹髦身边过夜,司马炎同样不舍的离开了此处。
司马望搀扶着他,眼里满是无奈。
“仲父,您对陛下,何以这般疏远呢?”
司马炎醉醺醺的询问道。
司马望心里忍不住抱怨道:废话,我阿父又不是征西将军!
他们家一直都是站在魏室这边的,起码在表面上,是这样的,而司马望与郭建一同掌宫内的宿卫,既不能与曹髦太亲近,又不能与他太疏远。
控制好这个距离是非常关键的。
若是太亲近了,往后跟自家人如何相处呢?
同室操戈?还是放弃阿父积累了几十年的名誉?
这让司马望很是为难,他忽然开始后悔担任这样的官职。
若是在地方上便好了,比起庙堂里的明争暗斗,他还是更喜欢真刀真枪的在战场上厮杀。
在司马家诸多子弟里,司马望算是比较能打的,在历史上驻守雍凉,多次抵御了来自姜维的进攻。
还不等司马望回答,司马炎就已经酩酊大醉了。
司马望安排了人来护送司马炎回去,自己则是换了身衣裳,匆匆上了车,朝着阿父府邸走去。
........
司马孚为人节俭,宽厚,是整个司马家里名声最好的一个人。
而作为他的儿子,司马望的名声也是很不错。
当司马望前来的时候,司马孚看起来很是纠结,精神状态并不是很好。
“阿父!”
司马望行礼拜见了父亲,随即站在了一旁。
“唉,皇帝又召你服侍?”
“是啊...又是我与安世两人,一同与陛下吃喝。”
司马孚满脸的苦涩,“他怎么就盯上了我和你呢?”
“儿臣实在不知啊...”
“唉...陛下年少气盛,你又掌管宫内宿卫,若是陛下做出什么事来,你当如何自处呢?”
司马望大惊失色,“难道陛下在皇宫内还能谋反不成?”
“谋反?”
司马孚沉默了片刻,“天下怎么会有谋反的天子呢?”
“往后,能不见就不要见,能躲就躲,千万不要再这般亲近...”
“阿父,倒不如直接上书请辞,前往边塞...”
司马望的话还没说完,司马孚就打断了他。
“还不能如此...你要知道,你这官职,来的并不容易,是大将军强行从郭氏嘴里拔出来的,若是现在你要丢弃,那郭氏定会想办法要回,庙堂里,可还不是大将军的一言堂啊。”
“唉,阿父,我知道了。”
看着面前的儿子,司马孚心里更是复杂,他本以为,换一个年幼的皇帝,这过渡就能顺利进行,自己就不必参与太多事情,可以安心当个忠臣。
可是看当今的陛下,平稳过渡基本就不必想了,怕是要血流成河才肯罢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