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我一声令下,徐晃先发制人,挥舞着一把重六十余斤的八卦宣花斧,骤马来战马超。
马声长嘶,转眼间,两人已经相遇;徐晃二话不说,八卦宣花斧当空劈下,朝着马超的面门势大力沉地奔去。
“喝!”马超纹丝不动,嘴角兀自挂着自信的从容,也不看他,手中长枪抡上而刺,“铛”的一声就势挡开八卦宣花斧,接着又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往徐晃的胸腹处狠狠砍去——徐晃大感错愕,完全没想到马超就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有万钧之力的一斧,好在他从军多年,对战经验十分丰富,一招攻出,防御即随,八卦宣花斧巧妙地从上移下格挡,而且气力不减,有惊无险地架住马超的一枪,又纵身向前,与其酣战起来。
双方风风火火地相互强攻,又有条不紊地护好命门,连斗三十余合,不分胜负。
“呵呵,不错,你叫什么名字?”马超手中长枪往外大力一划,借此拉开距离,眼瞳微微眯起,饶有兴趣地看着徐晃。
“河东杨人,徐公明!”徐晃面无表情,一双冰冷的眼睛毫不胆怯地对视着马超。
魁梧的身材、坚毅的性格、不凡的武艺,徐晃是曹军中不可多得的文武齐备的良将,曾因治军严整有效甚至被曹操称赞为“有周亚夫之风”。
然而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他的那柄八卦宣花斧已经十分隐蔽地垂在了身后——因为他的右手已经止不住地在发抖。
“哦?原来阁下就是在官渡之战中烧毁袁绍后勤粮草的徐晃徐将军,幸会幸会。”马超微笑着在马上抱了抱拳,眼角的余光却在若有若无地打量着四周战场的情况。
沙场之地,地狱之门,任何一个细小的过失或者纰漏都会让武将堕于万劫不复之地——即使是马超,也不得不谨慎。
“人的名,树的影……西凉神威天将军,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徐晃依旧一副冷漠无忧的表情,可当他望着一脸云淡风轻的马超之时,心里不免若有所思地嘀咕了几下。他知道,自己已经用上了九成九的实力,而反观敌将马超,则很明显是未尽全力,当真艺高人胆大,深不可测。
“你们,是要一个一个地上,还是一起来?”马超如沐春风地笑着,巨大的长枪却霸道无边地遥指着我身旁的众将。
就是这种完全不放在心上的游戏神态,恰恰是最让人感觉窝火和愤怒的。
这是挑衅!
极度自负的挑衅!
“呔!好你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真是大言不惭!公明你且退下,容某来擒拿此贼!”张郃经马超语言一激,面庞瞬间涨得通红,怒吼一声,用力夹紧马腹;马儿吃痛,扯开蹄子,不要命地向前狂奔而去。
“蛮荒野人,不服教化!纳命来!”张郃抖擞精神,手中的青筋粗的跟面条似的。他擅使三把锋利古怪的短枪,谓缭乱、凶玄、魔牙,双手各一,背后魔牙乃是必杀之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轻易使用。
“哼!哪里来的疯子?!名不见经传!看我如何收拾你!”马超鄙夷地撇了撇嘴,眉宇间已经完完全全地阴鸷了下来。
一股强大的杀气从他身上浓烈地氤氲而出,只见他低吼一声,胯下黄琮大马如领神会,竟高高地人立而起,紧接着如一场狂暴的飓风,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向着张郃电闪而去。
“啊!呔!”张郃爆喝着刺出一枪,他知道,战场上讲究的是决心和勇气,所以光在气势上就绝对不能输给对方。
“雕虫小技!”马超也不躲闪,巨大的长枪在他手中如灵蛇般来去自如,看他只是简简单单地挑出一枪,枪尖却不差毫厘地顶在了缭乱短枪的必攻之处,精妙地化解了防势;张郃怒极,左右手共使,如烈焰狂倾般朝着马超身体的要害部位凶狠地刺出无数枪,招招致命,皆在必救;马超淡定自若,长枪灿如梨花,上接下避,以一档二却好不落下风,而且游刃有余,端得从容自在。
两人疯魔般乱战,以我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能隐隐约约见到几丝迷糊的虚影。
夏侯惇、徐晃等人俱都蹙着眉头,仔细地思忖着马超的每一次出手——这样的旷世对决,对于武者来说,无疑也是一种意义深远的“学习”。
“这是……”许褚的眼睛动也不动地观察着场间局势的变化,面上却极其凝重。
“不可能……不可能啊!”许褚忽然惊愕地张嘴大叫一声,眼眸中写满了不可思议,“马超难道已经变得这么恐怖了??这是失传已久的千古绝学——‘枪神之笑啊’!”
“枪神之笑?”我不解地抬了抬眉梢,想着“老油条”的许褚居然会这样意外失态,连忙追问道,“枪神之笑是什么绝技?仲康何必如此……”
“军师!您有所不知……”许褚脸色阴沉,眸色中紧张又惊讶,鼻翼上甚至都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您看马超和张郃对攻,每一枪都是由枪尖发起,也是用枪尖接住的,无论是上盘、中路还是下盘,无一例外!这样的枪术……简直不可思议!您知道人的身体是存在着理论上的死角的,不可能任何角度都能应接自如,似鱼得水。手臂的曲度和弯力,上力的层次和节奏,都是做不到如此统一和谐的!我不得不承认,马超实在太可怕了!这样闻所未闻、惊为天人的神枪之术也只有在上古的传说中存在过……那就是枪神之笑啊!现在两人杀得难解难分,完全是马超故意的!他明显旨在羞辱刚才对他不敬的张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