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腹背受敌的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她发誓一定要正经八百找个男人,别的不为,就得让她妈长点见识。
死了四任之后,毛线再没有主动谈过。
毛瑾把女儿毛线的单身归结到她狭窄的生活圈里,上学太久了,认识的人非呆即傻。
毛线也有意调整了范围,开始接受了周围人的好意。谁说介绍个适龄男青年,她都会说上一番好话,表示自己决心脱单的强烈**。
毛线的第五任是学校领导介绍的,一个系主任的侄子,同时又是继父老王的一个远房亲戚,俩人没见面之前,双方早就摸过底了。
毛瑾在各种打听之后,更是下了通告:这么老实本分的男孩子不多见了,你要珍惜啊。
毛线确实是奔着结婚的目的跟人见了几次见面,俩人却尴尬到不行,来来去去就是那几句:“吃什么?”“都行。”“我去买单!”“我来。”“我送你回家?”“好。”
说来说去,都是客套话,俩人都没有什么更进一步发展的心思。
尤其是在学校里碰到系主任,毛线堂堂一火树银花的女子也学会了溜墙根儿。
几次之后,男方先败下阵来,说实在受不了了,这种被家长监督的恋爱压根就没法谈。
毛线也有同感,爽快地应了,接下来,俩人统一口径,分别向介绍人说了对方非自己意中人,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当然
,跟第五任男朋友吹了之后,毛瑾气得一个多月没跟毛线说话,她放出狠话:“你就等着老死吧。”
毛瑾气这个女儿性子太轴,天下男人不都一个样儿吗?
咱家这个条件,也不用奔着人家的钱去,你好歹处一个,赶紧生个孩子!
哪怕不行,以后再离也不晚啊,怎么着咱还能落一孩子不是。这女人岁数一大,生养都困难。再落一身的毛病,倒霉的不还是你自己个儿!
毛线一听这个就火大,直说她妈是个文盲,脑子里除了男人就是生孩子,没点正事,娘俩是谈一回崩一回,索性谁都不理谁了。
这回老王生病,毛瑾更是下定决心,要尽快给女儿找个伴,不说别的,有个伤风感冒什么的,身边也有个人照应不是?父母再亲也不能守着儿女过一辈子不是?
何况是她这样的家庭,说句公道话,老王对她姑娘就算不错了。可是这种不错说到底还是面儿上的,那跟亲生的,始终都差着一截儿呢。
话又说回来,亲生的又如何?
到了那个年纪了,毛瑾觉得这人在什么岁数就得干什么事。她这两年的重心,就是让家里这俩小崽子成家。
毛线看着元圆在家里进进出出,动不动就对保姆吆三喝四的,竟比她这个闺女还要自在,她这心里泛起了一股酸意。
尤其是这元圆有些欠儿,没事儿就喜欢逗毛球,这毛球有些认生,不喜欢被别人逗,一见着元圆就嗷嗷叫。那元圆更是夸张地往王鑫远怀里钻,嘴里哼哼着:“就怕姐姐的小狗狗!”
毛线非常识相地将毛球关在屋里,不允许它来回走动。
好在毛球是个通人性的,人家不待见她,她也不往人跟前凑。只是这活动范围,一下子就缩小了很多。
从前,这家里上上下下都是她的领地,这元圆一来,毛球就蔫了,耷拉着脑袋缩在屋里不肯出来,那狗脸都快拉到地上了。
有时她也会捏着鼻子学着元圆的说话的样子,逗毛球开心。
“就怕姐姐的小狗狗。呜呜……”
毛线故意将身子躲在窗帘下,嘴巴撅得像被人挖了半边的瓢。
毛球“汪昂”一声,抖搂着一身的狗毛,对这个说辞表示出强烈的不满。
“什么小狗狗!呸!人家大着呢!”
毛线将毛球拎进怀里,抚摸着她雪白的狗毛,安慰道:“放心,等姐们儿一结婚,就带着你离开这里!”
毛球嗷呜又是一声,不过明显比之前温柔了不少,更是舔着一张狗脸蹭了毛线两下,那意思好像在说:“嗯,全靠你了。”
这下,毛线就更加坚定了,她也跟着毛球,晃了下脑袋,道:“不就是相亲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