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
秦祁川一时间怒火失控,一脸火气甩开郎中的手。
“你当初是跟朕说可保公主安然醒来,怎么到了如今救回了公主一命,却连失忆都治不了?”
女儿痴傻的打击可谓不小,他这显然悲恸与痛苦到了极致。
“你这神医所言有假,是欺君之罪。”
那郎中被突然一番真龙之怒吓了一跳,急忙跪倒在地。
“陛下,草民冤枉啊。”
“草民确实是保公主安然无恙了,公主如今的身体也无大碍,可公主受那奇毒迫害,元神损伤是不治之症,草民在公主昏迷时也是无法确定这些的。公主洪福齐天,能够挽回一条命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哪怕温卿云此时还未从悲痛里缓神,也是急忙拉住秦祁川。
“陛下莫要动怒,神医能救回汐儿一命已经是大功了,毕竟那毒厉害,神医也是无奈的。”
皇后的劝慰让秦祁川反应过来自己的不对,很快平息了怒火,偏偏女儿还在一边那样,他心底依旧不好过。
“既然公主垂危都救回来了,这痴傻可是有其他办法?”
秦祁川脸色不好看,随即又补充,“神医若是无策,这天底下应当还是有其他高人的吧?”
当着郎中问可否有其他人医治,其实有失礼仪,摆明是瞧不起人家医术。
只是他此刻关心秦沅汐的情况在前,又是身为帝王,也没有顾及到这些。
郎中沉默片刻,“陛下,容草民多嘴,天下之广或许有奇人草民是承认的,可公主如今的状况确实是最好的。陛下若想医治公主痴傻之症,必须保证那人有八成把握让公主康复。”
“否则,频繁用药不仅是损伤公主凤体,恐怕稍有不慎还会至公主早薨,如此恐怕情况会更糟糕。”
言下之意,自然是劝天子放弃这些慎重打算。
毕竟公主虽然痴傻,可还能安稳度过余生,万一真求全心切导致痛失爱女,那才是最绝望的。
本来还抱有幻想的秦祁川和温卿云只觉得仅存的那点希望之火犹如大雨倾盆,彻底熄灭了去。
愣愣望着床榻上怯生生的女儿,好似如鲠在喉,怎么也道不出个决定来。
秦瀚一时间也是思绪菲菲,看了看父皇,又是看了看母后。
正如所言,他也怕父皇真的不顾一切要个完好的女儿,到时候损兵折将无了一切。
他自己何尝不希望皇姐回到从前的,可连救了皇姐于垂危的神医都这样说了,他便更是担惊受怕。
想认清现实,偏偏又抱着皇姐无恙的幻想,真去找那种神医吧,又真怕治疗出了意外。
绝望更可怕的往外是永远怀一丝幻想。
秦瀚内心酸楚之余,秦祁川已经是无力地挥了挥手。
“朕会考虑清楚的,神医立了大功,若是劳累过度还是先退下休息,等候安排。”
说着这话,他语气发苦,不过三十出头的帝王,这一刻话里透出的沧桑似比眼前年过花甲的郎中还甚了一重。
郎中不敢再多呆,匆忙起身施礼,“草民告退。”
秦祁川此刻的心情十分不好。
长女变成这样暂且不谈,这么多天过去了就是那些刺客和下毒之人都没有调查清楚。
扬名楼的内部没有问题,那套茶具更是不着痕迹。
该怀疑的人都洗脱了嫌疑,哪怕是自己的女儿四公主也问过话,可一切就是那般巧合,根本无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