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似乎对华恬包容无比,带着明显的偏向。
华恬再下面听着,心里嗤笑。
若德妃当真如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偏向自己,就不会派两个黑脸的宫女来请自己了。
不过她爱面上做戏,华恬也懒得打扰她。
德妃之所以介入此事,对自己表现出敌意,只怕与淑娴公主有些关系吧。
在多人看来,德妃与淑娴公主明面上一直没有太大的联系,似乎就是普通的宫妃与公主。但是内里,就不是如此了。
德妃她,超乎寻常地关心着淑娴公主。
“德妃娘娘,那药是安宁郡君的丫鬟送来的,一直不曾经过他人的手。药到小女子手上时,一直放在小女子眼睛看得到的地方。小女子虽然愚钝,但总不会自己给自己下毒罢。除了安宁郡君,小女子着实想不到有人会害小女子。”
何小姐坐在一旁,大声嘶叫起来。
她如今虽然盛装出席,但是因腿伤眼中,整个人憔悴不堪,即便浓妆也遮不住。
“小女子猜测,应该不会是安宁郡君下毒的,想必是送药的丫头。”方小姐在一旁说道。
这是要逼自己将罪名揽到身上了么?华恬低着头,却并不接话。
上头德妃似乎已经被何小姐与方小姐的控诉吓到了,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一直坐在旁边不说话的淑妃却突然开口了,“安宁郡君身份高贵,与何三娘有没有仇怨,怎么可能要去害何三娘?此事必有内情。”
何小姐听了这话更加激动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拼命磕头。目光看向华恬,恨不得上前吞食华恬的血肉,她大声道,“安宁郡君那日误伤了我,第二日是我不知好歹,去讽刺她,想必正因为这讽刺。她才怀恨在心罢。”
“这……想必有什么误会罢。安宁郡君端庄守礼,温和善良,哪里会去害人。”程云站出来说话。
“那都是表象。装作一个无辜的白兔,其实内里就是一匹阴险狡诈的恶狼!”何小姐大声怒喝。
华恬听到这里,心中不由得赞扬何小姐真相了,自己的确不是什么善良的人。
“那日。小女子亦在场,看到了何小姐不分青红皂白讽刺安宁郡君故意踩了她的脚。显得异常的野蛮。”
“嗯,我亦看到了,何小姐咄咄逼人,一上来就口出恶言。说安宁郡君心思歹毒,故意伤了她。”有一个小娘子回答。
何小姐大声哭泣起来,“我是有些过分。可我也是因为腿伤才魔怔了的。安宁郡君何必要下毒手,直接给我下了毒药?”
她的话说得合情合理。让得许多人都觉得此事似乎就是因为华恬怀恨在心才暗下毒手的。
“这……”一个小娘子怯生生地走出来,跪在地上,“小女子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德妃叹了口气,“怎地越来越复杂了,你直接讲罢。”
“那日小女子回庄子去,路上碰上两个丫鬟,那两个丫鬟似乎很是愤怒,讨论说何小姐很是过分,欺负自家小姐。小女子心中纳闷,便着丫头跟上去,却见那两个丫鬟是去安宁郡君的庄子的。”
“什么?”德妃大吃一惊,面色复杂地看向华恬。
四周响起了几个小娘子指点说话的声音,言语里都是说想不到华恬如此狠毒心肠,如此会伪装。
方小姐志得意满地听着这些议论,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华恬,眸中闪过得意。
“华六娘,现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何小姐怒喝起来。
华恬听她们什么都讲完了,这才缓缓说道,“我只是想问问,若当真是我下毒,为何要下在药里头?这不是很容易让人猜到是我下毒么?我虽然不甚聪明,却也没有愚蠢及斯。”
说到这里,她的视线在场中绕了一周,专门重点照顾方才说话的几个人。与那些人的目光接触上时,她甚至微微一笑。
“其次,那日何小姐贬低淑华公主所赠的伤药,出言不逊,我并不曾生气,当日有许多人可以作证。当时有许多贵妇,觉得六娘还不错,并且认为何小姐能做到更好。说一句难听些的话,面子上是何小姐那边失礼了。我并不曾失礼,又为何要怀恨在心呢?”
“谁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自己心肠歹毒,要做什么别人怎么知道?”何小姐尖叫起来,“是你,就是你下毒害我的!”
华恬忍不住想深深地叹息,还以为这次会有什么精巧一点儿的阴谋诡计等着自己,想不到竟如此不堪一击,如今甚至发展到撒泼了!
“德妃娘娘,清者自清,六娘绝对不曾下过毒。无论是从动机还是旁的来看,六娘都没有要害何小姐的意思。”华恬不理会癫狂的何小姐,对德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