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娴公主不会问我的,以前她问过一个武官,那武官答得十分不客气,还反过来嘲讽淑娴公主。自此以后,淑娴公主都看不上武官。”林新晴回道。
两人一路说话,一路在园中随意逛着。
园中有人是出来找灵感,应付淑娴公主的;可是还有些人,则是打着这名头,出来玩耍的。
两两相见了,若是熟人,便点点头打了招呼又分开,若是不熟,微微福身便错身而过。
华恬与林新晴两人皆是漫无目的,因此也不注意看路。走着走着,来到一株大树附近,见树后有人在争执。
“琴儿,你怎么总不听话。”一道雅儒男声响起。
“我为何要听你的?”一个清脆的小娘子嗓音接着说道,她语气之中带着怨恨。
男声沉默良久才又道,“你为何总想不明白,帝都多少男人有红颜知己,这并不是什么坏事,为何别家的女儿不管阿爹,只你容不下。”
“什么红颜知己,不过是下.贱娼妇而已!”小娘子怨恨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你、你、你说的什么话,阿鸾是艺ji,并不是娼妇。”男声似乎十分生气,声音也隐隐变了。
“还不是打着卖艺不卖身的牌坊,却做着暗.娼婊.子的勾当!”
听到这里,林新晴吓得忙拉着华恬轻手轻脚离开。
两人一路走出颇远,才在一株梨树下的石头坐了下来。
“咳,想不到会听到这些……”林新晴颇有些不好意思,她虽然平日里大大咧咧,什么都敢说,可是“下.贱”“娼.妇”这些,她却是从未说过的。
华恬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林新晴以为她害羞,便道,“那姚琴往日里并不说那些话的,估摸着与她阿爹生气,才这般口不择言。”
华恬点点头,表示理解。
“说来也怪,帝都许多达官贵人都在外头养着艺ji,附庸风雅,并被传为佳话,可是只姚家,始终不愿意。姚夫人不说话,但是姚琴与她的两个哥哥,极为反对。”
林新晴叹着气说道,“但在帝都这么多人当中,姚侍郎与那安鸾,却是最为特出的一对。才子佳人似乎转为两人而设的一般。数年前,姚侍郎与艺ji安鸾,便被传为佳话。”
华恬听着林新晴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话,却也明白了个中意思。
这是最让她觉得恶心的一种感情。
所谓才子佳人,被传为佳话的爱情,其实不过是一个男子背弃发妻,另结新欢的龌蹉行径而已。
人人看得到才华横溢的艺ji善解人意、*添香,可是却看不到为那个男人侍奉公婆、生儿育女的的嫡妻于后院中日复一日的寂寞。
他们只看得到那个嫡妻越来越不可理喻,却不会去责备始作俑者的男人与艺ji。
小妾身份低贱如尘埃,可毕竟是有正经身份的,而那些艺ji,并无任何身份,却被人赞颂,真真恶心到了极点。
就她目前所见,似乎那姚琴,还算是一个正常人。懂得居于内宅的母亲的不易,懂得她的悲与苦,并为此争斗。
“新晴,你认为姚小姐做得对不对?”华恬沉吟半晌,还是幽幽问出声。
林新晴冷不防华恬会做此一问,愣了愣才道,“这……我说真话,六娘你可不要看不起我。我觉得姚小姐是做得对的,她为自己的母亲讨回公道而已。”
说到这里,见华恬脸上并未流露出厌恶的神色,又道,“虽说安鸾年轻貌美、才华横溢,可她毕竟是后来者。姚侍郎娶了姚夫人,便不能如此折辱姚夫人。”
听到林新晴用上了“折辱”二字,华恬心里高兴起来,脸上便带出了笑意,道,
“我又怎会看不起你?我与你一般,极其讨厌此种才子佳人,简直恶心透顶了。姚夫人是姚侍郎明媒正娶的嫡妻,可是却得眼睁睁看着姚侍郎另找一个艺ji取代了她,出席各种宴会。”
“当真?”林新晴很是高兴,“我小时候便见着这些艺ji了,可是从不敢将心思说出来。想不到,恬儿你与我想的是一样的。”
她显得很是高兴,整个人将华恬抱在怀中,就连发丝、眉毛,都洋溢着笑意。
“嗯,真高兴我们想的是一样的。”华恬笑起来,“不过姚小姐的法子用错啦,她越是蛮横,姚侍郎越是觉得那安鸾善解人意。她需得用旁的法子才是。”
本身她并不是要帮助姚琴,因此话便说得含糊不已。
林新晴眨了眨眼,“恬儿你有法子?不如我们一起去帮帮她罢。”说话时,看向华恬的双眸,显得极为热切。
华恬摇摇头,失笑起来,“并非我不愿意帮,只是若帮了她,只怕得罪了别的达官贵人并艺ji。我们只是小户之家,可不能冒此危险。”
听了华恬的话,林新晴有些失望,不过她想了一会子,便想通了,重新恢复笑意。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