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为母亲求情,天经地义。即便会引起误会,母女天性也会让她们无法袖手旁观。
二房几个女儿,目睹生母受如此侮辱,竟一言不发地站着。最终是曾经被沈金玉亏待过的大房嫡女,出来说几句话。
心中不屑的人,也懒得去争辩了,他们似笑非笑地看着二房几个女儿,想的东西可就不受人控制了。
这时朴素舍人也冷冷地看了华楚雅几姐妹一眼,说道,“她们心性如何,整个山阳镇俱都知道,倒也不用再说。如今,还是商议如何处置华二夫人罢。”
这时,一直趴在地上,被冻得整张脸都酱紫的沈金玉突然用力抬起头来,嘶哑着声音说道,
“是我让她们与我划清界线的,是我让她们不许说话的。若她们胡乱说话,便叫我万劫不复,永堕十八层地狱。”
华恬一怔,看向桂妈妈道,“快去扶婶婶起来。”
这一刻,她愿意看在沈金玉作为母亲的身份上,让她稍微舒服片刻。
四周的人都怔了怔,接着看到桂妈妈扶起沈金玉,倒是没有说什么。
华楚宜、华楚芳身形晃了晃,分别伸了一只手进帷帽里,似乎是擦眼泪。
“便如妹妹所说,让婶婶进云泥庵为二叔抄一辈子佛经罢。”华恒看到沈金玉浑身脏兮兮,脸上流着臭鸡蛋液的模样,说道。
沈金玉浑身一震,看向华恒与华恬,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
朴素舍人听了,点了点头,又看向四周颇有身份的人,问道,“各位意下如何?”
“某看这妇人,虽不守妇道,但对女儿,总还有一份真心的。不如就听了华六小姐与华大郎的罢。”
“然也,然也。”旁边亦有人符合。
可是仍旧有人心中不忿,双目看着沈金玉,冲地上吐唾沫,冷冷道,“若是再犯,仔细当真下十八层地狱。”
沈金玉垂下眼睑,今日这事,可以说让她再也没有了半分脸面。这让一向爱面子的她,感觉比死还难受。
可她毕竟不是深闺中那些以名节为大的女人,即便比死难受,她仍然不愿意死去,而是选择活着。
对于华恒、华恬出言留自己一命,她初时愣住了,很快便想到,也许他们知道自己让杀手去杀他们,想从自己身上找出杀手的消息。
只是,一切真的会如他们所愿么?沈金玉垂下眼睑,遮住了眸中的冷笑。
看着沈金玉垂眉敛目的样子,华恬当然不会相信沈金玉会就此打消折腾,不过她自有手段等着,倒不怕她再闹出什么事来。
抬起头来,看向已经变得有些清明的天空,感受着阳光洒在身上的感觉,华恬微微眯起了眼睛。
终于,终于将沈金玉打倒了,终于,终于可以在华府内做自己想做的事,发展自己的产业了!
从回到山阳镇,到今日,时间也不过半年,可是内中发生的几乎全是琐事,让她烦不胜烦可是又不敢烦,沉下心来一一应付,一一谋划。
今日,一切都有了结果!
山阳镇全民审判沈金玉出墙这一闹剧就此落寞,其中,沈金玉被从族谱上除名,且被放到云泥庵抄佛经,永不能回府,终生长伴青灯。
华府的掌事权,分成两份。大房管理大房的,二房管理二房自己的。
当这些事传到四周的镇子,有些传世较长的家族,冷笑道,“整个镇上,均是鸡鸣狗盗之辈。所谓青州华家,行事比暴富的小地主仍不如。”
年纪小的问道,“为何?”
“那些肮脏事,岂是女眷能看得了的?贫家小女也就罢了,闺阁小姐竟如此行事,嘿嘿……”
这些话传到华府中,叫华恒、华恪颇有些不是滋味。
华恬安慰道,“大哥、二哥何必在意这些,他们如今这般,不过是想踩低华家,自己上位而已。据闻下一次的世家排名即将开始,他们提前贬损我们,为的难道不是挤掉我们的排名么。”
“虽如此,但我们华氏一族名声,毕竟是受到影响了。”华恒皱着眉头说道。
华恪沉吟半晌,霍然起立,握拳,自信非凡、语气铿锵地说道,
“距离世家排名,还有十二年。在这十二年中,我与大哥,站在所有世家子弟顶端,看他们还能说什么。”
这一番话说得豪情万丈,激昂非凡,又直透人心,煽动力极强!
华恒、华恬都被惊呆了,直到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当他们反应过来,瞬间便感到一种与华恪一般的自信在心中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