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听了,心道吐血吐了这么多次,若都无损身体,那可真是奇怪了,面上却担心道,“那怎么办?我们家中,仍旧有老参罢?拿来熬给婶婶喝,理应能够调理罢?”
摇摇头,华楚芳看向华恬,说道,“那个大夫说是难以好得了了,我们苦求,那大夫便道镇外有一个杏林高手在隐居,若是求他,或有一线之机。”
听到这里,华恬垂下眼睑,如果要求人,自可吩咐人去请来,可是华楚芳却专门来自己园里,难不成竟是与自己有关,或是与华恒、华恪有关么?
“如此甚好,我们赶紧请人去求罢?家中都有什么,不必吝啬,婶婶大好了才是正经。”华恬脸上带着笑说道。
听到华恬说这句话,华楚芳脸上带上了笑意,“六娘与我一般想法罢?那便劳烦六娘了。”
“咦,要六娘做什么么?”华恬心道果然如此,面上却一副惊讶表情。
华楚芳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在桌上划着,道,“据闻那隐居的杏林高手,性子古怪,嗯,有很多规矩,但是喜欢有才华的读书人。我此番来,便是想请六娘差人去叫大郎、二郎去寻那高手过来。”
说到这里,她似乎有些羞赧,微微垂下头,继续道,“我们亦知如此一来,便打扰了大郎、二郎的功课,但是如今我娘病得狠了,不得不如此作为。”
华恬捏了捏手指,心中冷笑,这可真是有趣,有事来求,不直接说出所求之事,反而是循序渐进,这般挖着坑,让人不得不跳,当真是好手段!
不过这些也是她心中所想,面上却没有表露半分,道,“我们都姓华,打扰功课这些话,就不必说了。只是我大哥、二哥并不算什么有才华之人,只怕请不来那位杏林高手。”
听到华恬说“都是姓华”,但并没有说都是一家人,华楚芳便知道先前华楚丹说的话,实在得罪狠了她,此番是专门说出来表达不平之气的,因道,
“五娘说得没错,六娘果然是个好的。即便我们先前多有得罪,亦能仗义相助。”
殊不知,她这么说,将两者的关系拉得更远了,仿佛陌生人一般。
华恬闻言笑笑,心中暗暗猜测,为什么不是华楚枝来做说客,反倒是这个华楚芳过来。
她正想着,华楚芳又道,“大郎、二郎的学识自然是极好的,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们思量着,可请了林举人一道去拜访。”
都内部商量好,连计策亦出来了么。华恬心中想着,嘴上却说,“理应如此。我这边修书一封,让小厮送去给大哥、二哥罢。”
华楚芳大喜,忙点点头,双目注视着华恬,大有让她马上修书之意。
如今才闹了一出,她们原本是不打算求华恒、华恪两人帮忙的。毕竟外头都知道华府闹了这些事,再去求华恒、华恪,只怕被人笑死。
可是因着近日她们声誉日降,委实是请不动那些清高之人了,所以最后为了沈金玉的命,只能委屈一次了。
若是没有那些流言,即便她们递了帖子去请任何一个书生办事,想来这个书生都是肯的。可是早前她们递了帖子去林府,可是所去之人却回报,林夫人出门访客了,没有人接帖子。
事实上,根据她们收到的消息表明,林夫人没有出门访客的。
她假借访客之名,不曾接华府传来的帖子,就是不想与华府扯上关系。这点人情世故,华楚雅她们还是懂的。
眼见着沈金玉面白如纸,即便灌了参汤下去,仍旧没有半点苏醒之意,她们惶急之下,只能想到华恒、华恪了。
对于这些弯弯道道,华恬略一思索便明白了。
她也不推辞,当下命沉香准备了纸笔,在纸上写下所求之事。
写好之后,墨迹未干,华楚芳便急急说着赶紧送出去了。
华恬自是依言,折好信纸,递给华楚芳。
华楚芳拿着华恬所写书信,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我这便着人去送给大郎、二郎。”
等华楚芳走远了,蓝妈妈悄无声息地出现,问一旁发呆的华恬,“你当真要帮她?”
据她所知,华恬恨不得弄死沈金玉的,此番没有做任何为难之事,便帮沈金玉如此一个大忙,真不像华恬的风格。
丁香、沉香也看向华恬。
华恬揉揉自己的小脸,道,“她们都求到我跟前了,我自然帮她的。不然闹将起来,外头的人知道了,未免不会说我狠心。”
她如今好不容易传出如此好名声,断不可能中途而废的。
帮了沈金玉这一遭,外头说起来,只会竖起大拇指,说她以德报怨。虽然在府中受到苛刻对待,虽然被二房的姐姐欺负,可是仍旧不辞劳苦帮沈金玉,这种名声好听之事,她当然会做的。
不过,再暗中做些手脚,亦不会被人怀疑到自己头上来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