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是大房嫡女,在府中住着,日子理应是过得顺遂罢?当年老太太尚在世时,把安云小姐宠得跟什么似的,只可惜,安云小姐没有福气,早早便去了。”
华恬心中一惊,看向似乎是无意说到的云姨娘,见她眸中只染了轻愁,并没带上刻意。
可是她到底不敢小觑,惊讶问道,“安云小姐,这是谁?”
“咦?六小姐竟不知么?安云小姐便是六小姐的亲姑姑,先大爷未曾说过么?”云姨娘回过神来,讶异地看着华恬问道。
华恬摇摇头,眨着眼睛看向云姨娘,“我这姑姑,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姨娘,你与我说说罢。”
“唉,我是不该跟你说这些的。那都是旧事了,过去了那么久,如今再提也没有用处。”云姨娘脸上带上了抱歉,说道。
华恬心中冷笑,你突然提起有这么一个姑姑,却突然又说不该提了,难不成不是为了吊起我的好奇心么?
她想起自己五岁的年龄,当即把手中的针线放一边,拉着云姨娘的手,一边摇一边撒娇道,“云姨娘,你与我说说嘛。我竟不曾知道自己有姑姑呢。”
云姨娘恬静的一张脸顿时有些僵硬,她仿佛有些不习惯华恬的撒娇,身体往一侧让了让,这才缓缓道,“并非不说,只是没什么好说的。”
说到这里,见华恬仍旧目光炯炯地看着自己,苦笑一下,道,“你既想知道,我便告诉你罢。安云小姐是老太太的心肝儿肉,平日里捧在手上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只是不知为何,十年前,十二岁的安云小姐突然就病倒了。无论请了多少大夫,都诊断不出有什么病。后来,后来虽然老太太请尽了大夫,可安云小姐还是去了。”
“老太太也是因此,才病倒了,身子骨慢慢变差……”云姨娘说到这里,又叹息道,
“当初安云小姐活着,各种绫罗绸缎堆积满了她的园子,珠宝首饰,根本就数不过来。如今三小姐、四小姐、五小姐住着的园子,是安云小姐的住处。只是后来才被拆分成三个小园子的。”
“我可怜的姑姑……”华恬一脸惋惜,可是脑中却快速运转起来。
记得当初蓝妈妈说过,祖母不顾二叔的子嗣,将云姨娘、婉姨娘赶走,会不会与自己的这位姑姑有什么关系呢?
原先她爹爹华岩住的荣华堂,也没有安云姑姑住的地方大,可想而知,那位祖母对安云姑姑宠溺到了什么程度。
这么宠爱的女儿突然故去,祖母会不会认为是云姨娘、婉姨娘克死了她呢?因为怨恨,将二儿子的两个小妾一起赶走,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
想到这里,华恬又看向云姨娘,见她认真看着自己,便咧嘴一笑,问道,“那祖母肯定极其伤心的。不知道,祖母是否信佛呢?”
“自是信的,我来到华府时,曾偶然听到府中原先的老人说,老太太从年轻开始便一直信佛,极其虔诚。安云小姐突然故去,老太太就更加信佛了。”
云姨娘看着华恬的小女儿娇态,心中想得更多了,她还待再说,外头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及丁香的声音,“小姐,二夫人带了桂妈妈来,看看小姐是否病了。”
华恬今日不想去上课,便让沉香请了假,说是自己身体不适。沈金玉这回,便拿了这个借口专门来看华恬。
听了丁香的话,华恬冲着云姨娘一笑,道,“本是偷懒不去上课,不想竟被婶婶撞见了。云姨娘帮忙则个,便说我一直在屋中学着刺绣。”
说到这里,她从一旁拿起之前一直拿在手中的针线及绣帕。
她素来不喜欢女红,在云姨娘上门来便专门拿在了手中,也只是为了这个时刻,不想果然用上了。
看来最近沈金玉是被婉姨娘气得吐血了,所以才这么迫不及待地来看云姨娘是不是要来找自己联手。
华恬才把针线拿到手上,丁香已经掀了帘子,引着沈金玉进来。
她打了帘子,便站在帘边等着沈金玉与桂妈妈进来,两人都在她前方,所以她对着华恬眨眨眼,表示两人态度强硬进来,自己拦不住。
华恬还了眼色回去,便站起来招呼沈金玉。
此时,云姨娘早站了起来,对着沈金玉行礼了。
沈金玉扶着桂妈妈的手坐下来,接过沉香端进来的茶,轻轻啜了一小口,这才看向华恬,
“听闻六娘病了,并不曾去上课,婶婶有些担忧呢。最近六娘似乎总是身体不适,可需要请大夫过来诊脉?”
华恬摇摇头,羞赧道,“六娘身体无碍,只是女红极差,才请了假于家中练习女红,只求赶紧追上去,不至于差几位姐姐太多。”
“身体无碍便是好事,最怕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沈金玉一边说着,一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华恬。
对此,华恬任由打量,且控制着自己,做出些不好意思,但绝对不心虚的态度面对沈金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