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楚先生那么狠辣的毒计,华恬更加认真起来,也不顾黑暗中飞来飞去的蚊子来咬自己了,竖着耳朵继续听。
“好哥哥,你向来善良,能为我这般着想,我已是心满意足了。”沈金玉低低地说道。
“玉儿,你别这么说,你告诉我,有什么需要我为你做的?”楚先生柔情万千地说道。
对啊,有什么你赶紧说啊,在这里惺惺作态做什么。华恬在窗台下,一边被蚊子咬得浑身发抖,一边小幅度地动着两只手去赶蚊子。
我在这里,被蚊子咬得发痒,也不敢放开了去瘙痒,你们行行好,赶紧说出你们的阴谋诡计罢。
华恬低低地想着,精神却是高度紧张地注意着里面。
“好哥哥,玉儿就知道,你什么都是愿意为玉儿做的……”沈金玉的声音里充满了柔情蜜意,连原来的哭意都少了几分。
“好哥哥,你亲亲我罢——唔,嗯……”
里面一阵暧.昧声传来,听得华恬脸上发烫。她伸出小手摸摸自己的脸,又想到现在是个好机会,正好可以瘙痒了。
他们浓情蜜意,怎么会注意这里小小的声音呢?
想到这里,华恬很是痛快地搔了搔痒,这才继续伏着听。
又过了一阵,里面传来低低的喘息声,接着又是大口大口呼吸的声音。
“好哥哥。玉儿为了自保,接下来会做些坏事情,但盼你不要对玉儿失望。”沈金玉柔声说道。
“我不会失望的。玉儿做什么,都是迫不得已的。若不是当年、当年,如今我们定然琴瑟在御,过着神仙眷侣一般的日子……”
“是啊……”沈金玉长叹一声,沉默了良久,这才继续低声道,“我会叫桂妈妈准备一些银钱。你晚些时候回去,一道拿了去。”
“要这些银钱做什么?”楚先生有些焦急的声音响起。声音里还隐含着一些愤懑。
“好哥哥你别恼,那银钱不是让你花用的。我的楚哥哥,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是个浑身气节的读书人。怎么会要拿华府的银子。”沈金玉低声安慰着,过了一阵又道,
“这银子,是希望楚哥哥帮我拿去,请些人物来,制造些意外,让华二郎从此消失了,或是残废了。再不能来害我。”
“这、这太过歹毒了罢?”楚先生不安的声音传来。
华恬听到这里,咬着牙齿。目光闪闪,心中刹那间便想出了七八种让沈金玉生不如死的法子来。
但是一想到如今的境况,只能按捺住。将那些法子压下。
不得不说,沈金玉的法子的确够歹毒,但是害人,无非也是这几种,也不算什么。
那楚先生才是真的恶心呢,什么都做过了。如今又来说什么恶心歹毒,真是。装什么装呢?
当初你打定主意在假山上放了香蕉皮,要让我掉到池子里,再带一帮男学生来救我,要毁我闺誉,难道便不歹毒么。
不过也活该你倒霉,算计我不成,竟算计到了你姘头的宝贝儿女头上去了,真是大快人心。
华恬心中暗自吐槽,但是却不敢放松,生怕漏了什么不曾听清楚。
“玉儿、玉儿也不想歹毒啊,可是今天晚饭后,他来我园中说的话才是真的歹毒,我吐了血不说,单是从小照顾我长大的桂妈妈,也被他们打得脸都肿了起来。你、你也知道的罢,我娘亲早早的去了,我身边最亲近的人,便是桂妈妈了,如今桂妈妈竟然,竟然被这么些小孩子侮辱……”
“这虽则如此,可、可大郎、二郎与六小姐,乃是府中的主子,桂妈妈是下人,主子打下人,倒也是天经地义。”楚先生支支吾吾的声音响起来。
“天经地义,你怎能说天经地义?难不成你娶了妻,便忘了我们之间的情谊不成?桂妈妈于我而言,是娘亲一般的存在。在你口中,被那些短命的小人打,便是天经地义么?”
沈金玉的声音异常气愤,也渐渐变得大声起来。
华恬在窗台下,听到这里又再度激动起来,闹吧,闹吧,撕起来,或是最好闹掰了!
如果能够戳开个口子,看看里面沈金玉的脸色就好了,不定是一出好戏呢。
“你走罢,今日来看我,我也只当你是心血来潮……我在这华府中,也活不了多少年了,你认真与你妻子郎情妾意,倒也是好的。下半辈子,有她陪着你,我也是心安。”
沈金玉的声音一改原先的气愤,变成了哀哀凄凄。
“玉儿,玉儿,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心么。那女子,若不是眉眼间有几分像你,我如何会娶她?就是、就是与她抱做一团,做世间最快活之事,我想的,也是你的啊。她、她不过替身而已……”
“好哥哥,你……你……羞死人了……”沈金玉的声音变得娇滴滴起来,仿佛泡在了水里,柔软无比。
“好玉儿,都做过了,你、你、你还要害羞……”
一时之间,里面打情骂俏不绝,一室均是春意融融。
只是苦了华恬,在外面听得面红耳赤,又暗地里觉得晦气不已。
这两个狗那女,若不是因为沈金玉身体太差,再不能败下去,没准会再度行那巫山云雨之事。
奸夫淫妇,如今让你们快活一些日子,等我想好了计策,教你们后悔生到这世上来!
屋内玩闹了一阵,终于平静下来了,华恬在窗外轻轻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