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华恬义正词严的喝问,华楚雅怔怔地将视线移向华楚丹,见她一脸高傲,并无半分歉疚,泪水夺眶而出,很快垂下眼睑。
“事情如何并未可知,就说二姐姐偷了玉佩过于牵强了。回头着人好生审一审罢。”华楚枝站了起来,大声说道,说完不等华恬开口,又对华楚雅道,
“二姐姐房中虽多首饰,但也不能越过大姐姐身上去的。那些首饰,娘亲也曾说过,只是放着让二姐姐看看,并不是给了二姐姐的。”
华恬哪里会让她息事宁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又企图安慰华楚雅,当下冷笑道,
“五姐姐,六娘虽然年纪小,但是也知道为人当公正。如今玉佩从二姐姐那儿搜出来,怎么就算不得准了?先前是谁信誓旦旦说是我偷了的?合该我是孤身一人,便该替你们被黑锅么?”
打碎了玉佩的华楚丹有一刹那的怔愣,但听了华恬的话,顿时反应过来,道,
“虽然玉佩在我这里,但是断不可能是我偷的。五娘,我告诉你罢,娘亲已经说过,我房中的东西便都是我的,并不是只放在那里的。”
说得好,华恬在心底给常年参加花样作死大赛的华楚丹点了个赞,面上却愈加激愤,
“有了物证你还不承认,真以为你是府中最得宠的小姐,就可以行事肆无忌惮么?”
被华恬这般狠逼。华楚丹气得差点晕过去,当下大手一指,怒指着华恬叫道。“我说不是就不是,你待怎地?若是不服,就给我滚出去!这里可是我家!”
“华楚丹!”华楚枝在旁一声冷喝,一张素来平静的脸都黑了。
华恬可不管这些,她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哇——你们人多,欺负我孤单一个!欺负府中没有人真心疼爱我。欺负我爹早早去了!我这便去找我大哥二哥,找婶婶说去。”
虽然哭着。但是吐字清晰,这正是华恬当初看了真人示范,自己琢磨着练习出来的。
“爹爹过世了,娘亲便只疼着你一个!我才不在乎!我一点儿都不在乎!可是这玉佩。华楚丹,这玉佩是爹爹送我的,你赔我,你赔我!”
一直木然无声的华楚宜突然站起来,发飙了。
她一手握着玉佩,被玉佩尖锐的边角割得满手是血都不在乎,冲着华楚丹气愤地大叫。
华恬看得心中大乐,她是故意的,因为知道华楚雅的心思。所以哭的时候说的话,就是为了能刺中华楚雅的心的。
沈金玉偏心,偏得很明显。华楚雅有非常深刻直观的印象。
在华楚丹自爆自己房中比华楚雅多很多贵重首饰引起华楚雅反感时,她再说些“欺负我爹爹早早去了”,更能让她感同身受。
华楚枝一个头两个大,对华楚芳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去安抚华楚雅,自己忙拉住华恬。口中安抚道,“六娘。二姐姐只是气话,你怎地信了?快别哭了,都是说着玩的。”
可是,华楚枝明显不够了解华楚丹,她向来与华楚雅不对付,被华楚雅一骂,更加暴怒了,怎么会想到姐妹友好,要给华楚雅留些颜面?
“赔便赔给你,一个玉佩而已,算得了什么。我房中有数个,赔你两个都成。娘亲疼爱我,你吃醋也没有用!你一个瞎子,要戴上再好的玉佩,也没有人看上你。”
这话可谓是刺中了华楚雅的心,血淋淋的!
华楚雅当即激动了,一把挥开来身旁拉自己的华楚芳,整个人一下子扑向华楚丹,掐着她的脖子,怒骂道,
“你这个被毁了容的丑八怪,丑八怪!你去死吧,去死吧!凭什么你得到那么东西,凭什么娘亲特别疼爱你!”
华楚芳被推开,哎哟一声跌在一旁,但见争得狠了,忙又站起来去劝解。
这边,华楚雅死死掐住华楚丹的脖子,却又被华楚芳来拉住,感觉施展不开,口中叫道,“三娘,你来帮我拉住四娘!”
一处玩惯了,又常是华楚雅发号施令的,因此如今华楚雅一叫,华楚宜不及反应,便呆呆地去执行了。
看着眼前混乱的一片,华恬觉得今日的目标已经达成,便准备撤退了。
她可不想闹到沈金玉面前来,到时被沈金玉捉着什么小孩子打闹这种借口来轻轻放下。
想到这里,华恬一把甩开华楚枝的手,牵着沉香便走,一边哭一边叫道,
“哇——太欺负人了!说这华府并不是我的家,要赶我走,哇——爹爹娘亲,你们怎地去得这么早,哇呜呜——”
华楚枝还待去追,可是这边闹得太大了,华楚丹被华楚雅掐着,而她自己也死死地扯住华楚雅的脸,眼看着就要两败俱伤了。
“琴儿,你快去追六小姐。”华楚枝吩咐完,自己便上前去,叫上丫头去拉架。
华恬走的时候,特意走得慢了一下,就是希望有人追来。
见琴儿果然追来,她走得更慢了,仿佛走不稳一般。
琴儿追来,拉华恬却被沉香扯开,于是便走到华恬两人身前堵住,想让华恬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