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三人得意的样子,华恬目光游移了一阵,微微笑起来。
这一笑,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华楚雅、华楚丹、华楚宜一愣,便都看向华恬,目中有些迟疑。
华楚芳在旁笑了起来,试探道,“六娘似乎并不担心,想来不是六娘偷的罢。”
“自然不是我。”华恬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目光中的笑意仍旧存在。
这话一出,华楚雅、华楚宜更是迟疑了,但是华楚丹可不管这些,冷笑道,“你以为这么说,我们就不会怀疑你了么?现在,开始搜查罢。”
原本嘴角含笑的华恬笑容一敛,认真道,“既如此,不如从我开始搜查。反正,诸位姐姐都认定了是我。我在府中,没有父母疼爱,什么黑锅背不得。”
说到最后,声音低沉,凄然不已。
“六娘何必说这些?往常都是懂事的,怎地今日爱如此说话。即便大伯、伯娘都过世了,我们还是一家人。”华楚枝在一旁缓缓开口道。
华恬摇摇头,“不处其位,如何知道难处?也是我今日感伤身世,一分神,便多说了去。”
华楚丹心中恨极华恬,见她在絮絮叨叨说话,感觉烦躁不已,“别那么多废话,先搜查了再说。先生可没有时间陪着我们,还得家去呢。”
女红先生听到说自己,怔了一下,并不出声。
华恬说的。不身处其位,如何知道难处。切实是说进了她心坎里去。
她亦是孤身一人带着女儿,日子异常难过。
不过即便如此。她也不能帮华恬说话,卷进华府内宅的这些斗争中。
因为如今她有一份养家糊口的活计,是华府提供的——确切来说,是华府的华二夫人提供的。她不可能与她对着干。
华恬看了一旁只静静听着的女红先生,心中暗叹一声。这个人,是不可能用得上的。只盼出去不要胡说八道才是。
“这是我的盒子,有些难以打开。你们都来帮忙罢。”华恬不再多想,把自己的盒子推了出去。淡淡地道。
如今在府中可以算是有了一口之饭,正准备三兄妹各自学习成长,创下自己的一份事业,这些家宅斗争。最好便先告一段落罢。
副业如今已经有些名目了,还需要时间去细细琢磨,勤俭操持,断不能因内宅之事而使之付诸东流。
最好,最好在近期内,迅猛地给沈金玉来上一击,好让她三兄妹有空闲可以一展拳脚。
每个人将来安身立命的一技之长,赖以傍身的家业,都是需要时间的。
择日不如撞日。就在今天,今天给她们狠命一击,让她们无暇顾及自己——即便能够顾及自己。也无力伸手!
该如何做呢?
华恬低头,看着自己的小手,缓缓地把盒子推出去。
小手上没有任何装饰,椭圆形的指甲盖上,有半轮白色的弯月。
她记得,那一辈子。进入华府之后饥一顿,饱一顿。加以心情郁郁,她的指甲上,是没有弯月的。
重来一遍,怎能让你们再阻碍我的生活呢?
华恬缓缓抬头,勾起嘴角,看着眼前迫不及待的几个堂姐。
华楚雅、华楚丹、华楚宜等人围拢了过来,目光湛湛地看着盒子。
“先生,四姐姐、五姐姐你们也过来看着罢。我虽然人小,虽然身无长物,但是这气节仍旧是有的。就请先生与几位姐姐帮我作证。”华恬看向一旁的华楚芳、华楚枝以及女红先生。
三人走过来,坐在丫鬟们拉上来的椅子上,口中却道,“自然是相信六娘/六小姐的。”
看到人齐,华楚丹最是心急,当即指挥自己的丫鬟柳绿上前去打开盒子。
华恬在旁看了,眸光一闪,突然道,“不如让五姐姐帮忙打开盒子?”
“你又搅什么幺蛾子?——算了,五娘帮她开。”华楚丹很是不耐烦,但是一想到从里面找到华楚雅的羊脂白玉,能够安给华恬一个小偷的名称,便忍了下来。
让你拖,让你慢慢拖。拖到最后,名声只会更难听。
至于羊脂白玉佩是否真的在华恬盒子里,华楚丹是十分肯定的。因为,她亲眼所见。而且,得知计划之后,还是她让丫鬟把华楚枝叫走的。
华楚枝皱皱眉,看了看华恬,一边伸手去开盒子,一边道,“不是说这盒子打不开么?怎地还让我来看。”
这话一出,其余几人都将目光移到华恬身上,眸中带着明显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