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恬低了头,做出有些生气的样子,没有答话。
刘碧荷笑了笑,拿着金镯子,招来自己的圆脸丫鬟青萝,道,“这是华六小姐的镯子,如今断了,你拿去包好,到街上找人溶了重新做一个罢。”
她声音不算小,把旁边的小姑娘们的视线都吸引了过来。
华恬恨不得给刘碧荷鼓掌颁奖,真是,做得太棒了。她就是万事俱备欠的东风啊!
虽然说也许刘碧荷会一手包办,把此事传出去,污沈金玉的名声。但是鸡蛋全部放在一个地方不安全,把希望全部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也是不够安全的。
大声嚷嚷,让更多的人知道,就更有可能透露出去,最后闹到全民皆知。
华楚宜首先走了过来,问道,“镯子怎么断了?”
看着华楚宜一脸的平静温和,刘碧荷笑了笑,“没多大事,适才我把华六娘的金镯子拿在手中把玩一会,竟断掉了。”
“金镯子如何会这么容易断?”一个小姑娘惊呼道,“我家中便是做金饰的,金饰虽然不说十分坚硬,但是断不会如此容易从中断开的。”
一番话说出来,越来越多的小姑娘注意到了。
华恬在旁听着,心中乐开了花。想不到这些小姑娘中卧虎藏龙。竟然有家中做金饰的。
华楚芳、华楚枝两人在不远处,听到讨论声,都走了过来。
这时候。金镯子已经到了华楚宜的手中,她看了看,脸上有些色变,不过也只是一刹那而已,很快便遮掩了。
华楚枝与华楚芳问清楚了缘由,也忍不住拿着金镯子看起来,想当然耳。上面那割断痕迹如此明显,她们一下子便看了出来。
“许是买来便有这纰漏了。家中管理不善,导致六娘没脸了。镯子是我们家的,便由我们拿去溶了再做罢,不用劳烦刘小姐了。”
华楚枝微微皱了皱眉。很快便想出了法子,说得不卑不亢。
不得不说,她处理事情是很不错的,愿意承认是自家的错,又表现得落落大方。
因此,她说完话,现场便有些静下来了,不过很快又有人低声道,“物品入库。定会好生清点的,怎么竟有如此大的纰漏?”
问得好。华恬心中暗道,面上却是做出息事宁人的样子。说道,“想来是不小心罢,六娘也常常不小心做错了事。”
“唉,如今华家事多,外面纷纷扬扬传的都是。如今这么一件小事,理应不是什么要事。大家不要再追究了罢。姐妹们一处,单是说话也没有意思。不如我们玩些游戏?”
刘碧荷听了,便站起来息事宁人。
不过她说的并不是什么好话,华楚宜、华楚芳、华楚枝都听出了言外之意,心中不快,却不好反驳。因为明面上,这话并没有什么,反而是帮了她们说话。
郑珂扫了一眼面色纠结,似乎正想着怎么反驳的华楚宜,笑嘻嘻地应和道,“也好,这里凉风习习,又荷香飘飘,很是适合玩耍。”
还有不少姑娘心中仍旧疑惑此事,但见主人都这么说了,没有法子,刚升起来的八卦兴味只放在心中,面上附和起来。
华恬笑着点头,口中道“好极”,目光四处看着,看到不少小姑娘眼中都意犹未尽,知道今日事成了,心中更加高兴。
原来,之前她便打算把管理库房及采买的付妈妈弄下台的,并就此与丁香说过。
至于怎么才能把与自己没有直接交流的付妈妈弄走,华恬着实费了一点儿心思。
也只是费了一点儿心思而已,华恬拿到沈金玉拿来的礼物之后,心中便有了计较。
沈金玉专门在宴会之前送来金镯子,意思就是让华恬戴着来,彰显自己并没有虐待华恬。
在这种被沈金玉期待关注能够洗刷自己恶名的关键时刻,如果金镯子断掉了,而且明显显示是人为的,会发生什么事呢?
流言传出来,沈金玉会觉得自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气恼程度可想而知。她会深查,狠查,最后会查到付妈妈身上。
因为,镯子经过付妈妈、青儿、华恬三人之手,在这三人之中,华恬是第一个被摘出来的——她才五岁,谁相信她有如此心机?青儿第第二个排除的,因为她时间不足,而且缺少工具。
那么,最后倒霉的就会是付妈妈。
一般来说,付妈妈倒霉,最多就是被沈金玉责罚一番,这是对内处理的。但是如果事情是被山阳镇上周知的,那就是对外处理了。因为外面看事情,并不会单看付妈妈一人。
山阳镇上的人都知道,付妈妈是沈金玉的陪房,而之前有无数流言指责沈金玉虐待华恬,两者合一,人们想到的便是沈金玉吩咐自己的陪房做下这等事。
至于沈金玉为什么会做出打自己脸的事情,大家懒得分析。因为围观看戏的人,只会相信自己想相信的,反对动摇自己相信之事的一切。
何况,这些看戏的人,怎么知道沈金玉是要让华恬戴着金镯子来参加宴会的?她们琢磨沈金玉的心思:不给华恬,又说虐待,给了吧,自己又舍不得。最后,给个有瑕疵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