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郎话音刚落,帘子又是一晃,脸色难看的沈金玉并桂妈妈一起走了出来。
“你待如何与我们不客气?”桂妈妈白胖的脸蛋上,没了惯常的颜色,而是气恨恨地看着杨大郎叫道。
华恬见了,猜测方才桂妈妈被杨大郎母子拉扯,占了下风,觉得失了面子。
正想着,帘子又被掀了起来,林夫人走了出来。从被掀起的帘子可以看到,帘子背后华楚丹的身子。
杨大郎拉着杨氏,一副没瞧见桂妈妈的样子,径直往前走。
“你……你,谁给的家教,竟然不理人!”桂妈妈见周围一众小姐围观,哪里肯让杨大郎如此无视?当即叫嚷起来。
“你又不是人,我何须理你?”杨大郎撇下一句话,脚步不停。
沈金玉见桂妈妈受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感觉到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目光,都似乎是在看笑话。尽管知道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上闹起来,可是此刻什么也不做,更是丢面子。
“你一个少年郎,却与奴婢逞口舌,莫不是专与村中泼妇学的骂架手段?”
“你一个老货,却与晚辈一般见识,骂架更是与我以前住的村子中泼妇一致,还说什么华二夫人,给华家丢尽了脸面。”杨氏见沈金玉骂杨大郎,当即就忍不住跳脚,回过头去指着沈金玉就骂。
原本以为可以与华家结亲,她还是颇为期待的。杨家世代农民,好不容易到了这一代,家境好点儿了,便忍痛搬到城里,想着让独子读书,以后走仕途之路。
走仕途也是需要帮衬的,更别说买书及给老师的束脩了。华家在山阳镇中,是出了名的书香门第之家,搭上了之前的隐忧都算没了。
哪里知道,抱着期待心情来到华家,被撇到一边干等,接着又听人议论说华家看不上杨家,断不会结亲,言语之间甚是刻薄。
可毕竟未曾见本人,心中纵使生气,也存有一两分幻想。等得生厌之后,忍不住进去找人,与沈金玉面对面谈话。哪里知道,沈金玉话里话外,都是鄙视杨家的样子,这也就罢了,更过分的是连独子杨大郎也被她踩于脚下。
如此这般,受了一天的气,杨氏哪里忍受得住,便张口嚷了起来,端的不客气。
沈金玉虽说内心险恶,但是论起骂人,那是远远比不上杨氏的,当即便懵了。
“娘,二姐姐伤了,我们还是赶紧带她家去罢。”华楚枝上前,扶着沈金玉的手说道。
“别啊,娘,人家杨大郎救了我,难不成便将这救命之恩忘了么?需得好好报答他们才是。”华楚丹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帘子内传了出来。
“华二小姐说笑了,我们哪里需要你们华家报答?只一件,不反过来骂我们便罢了。”杨氏对着门帘内叫道。
“杨伯母,我娘亲心急,故而才胡说,你别听她的。你家大郎救了我,我是必要报答的。”华楚丹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杨氏听了,顿时惊诧地看向沈金玉,怎么沈金玉能生得出如此讲理的一个女儿?
沈金玉气得几乎发晕,她浑身都颤抖起来,“二娘,你瞎说什么?赶紧回去歇着,不许再说话。”
一直在围观的小姐们听了华楚丹的话,都忍不住窃窃私语起来。
“华二小姐当真是忠义……”刘碧荷在旁轻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