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天擎缓缓起身,一手搭在童惜背上,小心的扶着她,她的小脸就抵在他腰部的位置。
“庭川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手术既然成功了,一切也都会好起来的。”
他安慰,语气稍低僳。
霍北城叹口气,垂首看了眼腿上已经疲惫不堪的妻子,道:“但愿如此。否则,小芸也会坚持不住。”
“让嫂子好好保重自己。”霍天擎又垂首看了眼靠在他身上睡得正酣的小丫头,“二哥,我先带她回去。今晚她就住我那儿了。克”
昨晚在他那,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让她好好睡一觉,现在肯定是连眼都睁不开了。
“嗯。”霍北城颔首,“今天她守了一天了,什么都没吃,先带她回去也好。”
“有什么消息立刻通知我。”
霍天擎交代一声后,稍用力,将童惜一把打横抱了起来。
躺在他结实的怀里,她整个人显得越发的娇小,像个稚嫩的婴儿。
似是贪恋他给的那份温度,她侧了侧脸,将脸埋进了他胸口。
嘤咛一声,纤细的双臂,亲昵的搂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抱得紧紧的。
霍天擎只觉得胸口一暖,他垂首,深深的凝着她,眼里尽是动情。
时间,就像被定格在此刻了一样。
如果可以……
他其实真的想就这样抱着她,一直这样抱着,一路抱到白头……
……
没有再停留,抱着她缓步走出医院。
这个点,整个医院里都非常安静。
霍天擎的耳边,只能听到她均匀浅淡的呼吸,哪怕只是这样听着,他都觉得那么满足。
再多的忧心,也因为她,而暂时烟消云散。
吴余森开着车,早就等在医院门口。
见他抱着童惜出来,早早的就将后车门拉开。
“霍总,小心!”霍天擎将童惜弯身抱进去的时候,他出声提醒,手本能的压在门框上,以防他们的撞到。
不知道是因为脱离了他的怀抱,让她非常不安心,还是因为吴助理这一声——童惜睫毛扇动了下,秀气好看的眉头不安的蹙起。
似是要醒来。
“轻点!”霍天擎回身,压低声音叮嘱吴余森,“不要吵醒她。”
他那般小心翼翼的,像对待最心爱的宝贝那般,让吴余森也不由得绷紧呼吸,连大气都不敢喘了。
坐到驾驶座去,借着后视镜看着后面的两人,仍旧觉得咂舌不已。
若不是亲眼所见,谁会想得到这位一贯铁面无私、波澜不惊的霍大boss,也会有为一个女人这样小心翼翼、痴心不悔的时候?
大概,每个人真的都有一个如此的克星吧!
爱得没有缘由,因为是她,所以其他女人在他的生命里卑微得连过客都充当不上。
就是如此简单。
……
童惜靠在霍天擎肩上,安睡。他偶尔垂首看她,窗外的车水马龙照在她的小脸上,映出她面上的哀伤。
霍天擎心疼的拂开她眉心间的郁结。
车,很快的,就开到了别墅门口。
霍天擎再次将她从车上抱下来,她躺在他怀里,缓缓挣开惺忪的睡眼。
目光,对上他,微愣了愣。
别墅昏暗的灯光下,那张俊颜离自己近在咫尺,她只觉得如梦似幻。
刚刚明明还在医院,而且……
睡着的这一会会,这个人就在自己梦里——最近,他总是出现在她的梦里——迷离而不真实。
可是,一晃眼……
他突然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自己身边,还这样抱着她……
他的心跳,也还那么真切。
心念,晃动。
她下意识的呢喃一声,“三叔。”
tang
迷糊的嗓音,不如往常那般清脆,却暗哑得性感。
“醒了?”
他低声问,但是,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抱着她,沉步往别墅里走。
童惜是真的累了,身累,心也累。
没有挣扎,而是将脸埋在他胸口,沉寂一会儿后,她闷闷的开口:“庭川……还在重症监护室里……”
“我知道。”
“医生说……如果悲观一点,他可能……再也醒不来……”
她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
霍庭川能感觉到胸前微凉。
衬衫被她的眼泪打湿。
他将她放在厅里的沙发上,蹲下身,捧起她悲伤的脸庞,开口:“别那么悲观,医生的说法总是比较保守,惯性挑最严重的后果来说让大家有足够的心理准备。”
“所以……他其实不会有事,是么?”童惜抓住他覆盖在自己脸庞的手,急急的问。
就像他是那根属于她的救命稻草。
只要他点头,她便能相信!只要他说是,他便能安心!
霍天擎欣慰的看了眼她紧紧拽着自己的小动作,喜欢这样被她依赖,安抚的摸了摸她小小的脸蛋,颔首,“放心,吉人自有天相。”
他这么说,童惜就真的信了——无条件的。
面上的悲伤,散去一些,紧绷的精神也松懈了一些。
“上楼去洗个澡,洗完下来陪我吃点东西。”霍天擎安排。
童惜点头。
起身,上楼。
走了一半的台阶,又无意识的回头,往楼下看去。
只见他还站在那,也正看着她。眼神那么深,情愫那么浓,毫不掩饰。
四目相对。
童惜心里轻轻一跳,胸口微烫,有什么热潮在心里翻涌。
目光短暂的停留一瞬后,扭头往楼上跑了。
她所有小的细节,包括眼神里流露出的娇羞、矜持的情绪,霍天擎都察觉到了。
唇角,微扬,眼里隐有亮色。
“柳妈!”
回神,唤人。
柳妈匆匆过来,问:“庭川少爷怎么样了?很严重么?”
“会没事的。”霍天擎只能这么回答。而后,吩咐:“让厨房准备些吃的,两个人的量。”
“好。马上。”
“还有……”
霍天擎想起一件事,看了眼楼上,而后,压低声音,叮嘱柳妈,“昨晚在别墅前看到一辆车的事,以后,不要再提。”
停顿了一下,他郑重的补充:“尤其,不要让童惜知道。”
她心里已经够难过。若是知道庭川昨晚在这呆了一整夜,她怕是终日都不会安宁。
他哪里忍心让她再受了那样的折磨去?
柳妈不明白主人其中的用意,但还是颔首:“一定不会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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