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因坦反而意外。他伸手拉了拉毛毯,看看索锁的颈子。索锁缩了下,说:“我去洗澡。”
“等下一起好了。”彭因坦低声说着,过来亲了亲她。这一下亲在她颈上。这儿可是最让她受不了的位置……他看着索锁脸红着躲开,抓牢了她的手不放。
索锁分明是有点怕了,可彭因坦是这么好的情人……她闭上眼睛。彭因坦却没有再进一步,只是抬手摸着她的脖颈和肩膀。这轻柔的抚摸让她战栗,不得不按住他的手。
“刚才哄你的。我得走了。电话是家里打的。”彭因坦低声说。
“嗯。”索锁顺从点头。
“对不起。”彭因坦挪动下,过来在她唇上啄了下,“本来想多陪你一会儿的。”
“不用。”索锁扶着他的面颊。他新长出的胡茬扎手……
“下次我记得先刮胡子。”彭因坦吻在她手心上。
“嗯。”索锁水汪汪的眼忽然间像是漫上了水的泉,“好,下次。”
她起来将彭因坦的衣服都给他收起来放在身边。
“要不要洗洗澡再走?”她问。
“洗过澡回去,可能要解释下。”彭因坦微笑道,“我是不怕。你要同意,我就照直说。”
“不要!”索锁脱口而出。
彭因坦系着衬衫扣子,一脸促狭。
索锁伸手帮忙,可是她系着扣子,他就解……她气的打他的手,问:“你到底要不要走了?”
手机铃这时候突然响了起来,彭因坦抓了手机过来,说:“走……喂,妈妈?”他对索锁眨眼,指指自己的衣扣。索锁无奈给他系着扣子,听他语气轻松地跟他母亲说着话,能听到听筒里在问他在哪儿、说好了回来吃夜宵怎么还没回、电话也不接……“我啊,我在索……啊啊……”
索锁掐了彭因坦腰一下。他的皮肉真结实,这一下掐都掐不起来。
“我还在索锁这里,妈妈。我马上回去的。”彭因坦伸手揽住索锁,让她整个人都贴在自己身前。
索锁身上只披了毯子,动都不敢乱动,可看着他镇定而坦然地说着他跟自己在一起、一会儿就回家去……等他挂了电话,对她说:“我妈妈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个人。而且她又聪明又敏感,只要跟她撒谎,她准能知道。”
索锁点头。
“能用下你的卫生间?”彭因坦问。
索锁又点头。
彭因坦走开,她呆立片刻,把简单的衣物往自己身上套。
“这么麻烦,洗洗睡就好了嘛。”彭因坦出来,看到穿整齐的索锁,说。“不用送我,我自己会走的。”
他说着,把外套穿好,过来拥抱下索锁。
“做个好梦。”他亲了亲她。果然不用她送,他带好东西就下楼了。他用手机当手电,走了没几步,回头看看,索锁还站在楼梯口看他——她的眼神沉静极了,但又像是有很多话亟待说出来……他挥挥手,快步走下去了。
索锁沿着阁楼的围栏走着,走到了一扇被封着的小窗边。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使劲儿去把几乎锈住的把手拧开。风从窗子打开的缝隙冲进来,把灰尘吹到她脸上。
她从窄窄的窗子里探出身去,恰好看到彭因坦出了门。他刚走到台阶上,手机又响了……他可真够忙的……他快步下着台阶,边走边接听电话,很快他的身影就被树遮住了。
索锁没听到响动,这里毕竟距离大门口太远。彭因坦的车子无声无息似的离开了,她还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才觉得身体都被冻僵了似的……从彭因坦那里刚刚获得的温暖,仅有一点残留在体内。
她在关窗的一瞬,看了眼大门口的方向。不知是不是错觉,她看到一辆车子从另外一个方向开过来,停在了那里。
她将窗子关好。好久,她站在那里都动不了。她知道那不是错觉。
她迅速下楼去,在经过姥姥房门口的时候,停了停。听到姥姥沉重的呼吸声,她才放心地去取了衣服。手机在她口袋里,她摸出来,迅速翻找着电话号码。她并没有把他的号码储存,但是手机里应该有通话记录,她也没有删除……她终于找到,拨了
出去。电话接通,她只听他沉沉的喂了一声,就说:“你听着,巩义方。”
他沉默。
“你是已经有了婚约、马上就要举行仪式的人,你现在做的这些,到底要怎样?”她尽量从容不迫。
“小锁,我现在不太方便,稍晚点打给你行吗?”巩义方问。
“有什么不方便,电话里不方便,我们可以面谈。我知道你就在我家门外。”索锁说。
巩义方再次沉默。
“你把我的设计变成了别墅,你在别墅里放满了我想要的东西……巩义方,你这个混蛋。”索锁说。
“对,我是个混蛋。”巩义方说。“我但我一天都没忘了那个叫陆安然的女孩子……”
“你住口!”索锁声音战抖。
“安然,我把余生赔给你。我,和我拥有的一切。够不够?”巩义方问。
索锁身子一软,蹲在了地上。
“安然?”巩义方叫着这个名字。
索锁紧咬牙关。
陆安然……是的她是陆安然……很久以前她叫这个名字,安然,因为她父亲半生颠沛流离,希望宝贝女儿一世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