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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 守三月,见雷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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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着火光一看,俞和便知道,坐在居中椅子上的这人,正是虎伏铸剑庄的大当家雷溪老人

这雷溪老人的模样果真是如传闻一般,令人望而生畏他**着上半身,腰间围着一块污秽不堪的皮革,手腕和小腿上都裹着厚厚的生皮雷溪老人身上没有一丝毛发,浑身肌肤有的呈赭黄色、有的苍白如蜡,还有的乌黑一片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光洁之处,尽是坑坑洼洼的,好似搅乱的血肉糜一般最为触目惊心的,是从他颈下到肚脐的那一大片肌肤,看上去血肉模糊,似乎那皮肉只见的血痂总也不会愈合,只稍一动,就会裂开,溢出大团的脓血来

更不消说雷溪老人的一张脸有多么可怖那眼耳鼻口几乎全都不在原本的位置上左眼是条细细的皮缝,右眼却连半片眼皮都没有,只剩下一个圆孔,浑浊的眼珠暴突而出耳朵与脸肉黏连在一起,鼻子只剩下一小半,露出黑漆漆的一个孔洞透气鼻子下面更完全看不出嘴唇,只有一条裂到腮边的口子,根本遮不住两排焦黄的牙齿

饶是俞和早有耳闻,这时亲眼目睹,也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心中骇然落入烘炉被烧成这副模样兀自未死,更隐忍几十年,终谋得庄主之位,这雷溪老人绝非是个寻常之人

“你被我的样子吓到了么?”

雷溪老人右眼珠一动,也不见他开口,便有一个极其嘶哑含糊的声音发出若不仔细去听,甚至很难听懂他所讲的话

“晚辈失礼了!”俞和定住了心神,对着雷溪老人恭恭敬敬的一揖到地,“晚辈罗霄剑门天罡院弟子俞和,拜见雷溪庄主”

“天罡院?”那雷溪老人的“嘴巴”一抽,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老夫的面子可真不小,居然让罗霄剑门天罡院的弟子在门口等了快三个月你家师长也舍得,居然派出一位门中菁英,如此辛辛苦苦的守着我这么一个废人”

俞和道:“晚辈奉门中师长之命,前来……”

那雷溪老人一摆手,打断了俞和的话道:“来找我取三十五口灵剑是么,之前已然来了七八位罗霄弟子,我自然知道你们的来意,不必再说了”

“敢问大当家的可曾将灵剑铸成?晚辈何时能来取剑?”

雷溪老人把手一抬,身后有位大汉便捧来了一柄连鞘的长剑,放在雷溪老人的掌中雷溪老人一手握住剑鞘,另一手轻轻推开剑鞘口的机括,耳听得“呛啷”的一声,这侧厅中打起一道电闪,一口寒光四射的三尺法剑脱鞘而出

雷溪老人转动手腕,挽了个剑花,只见那三尺法剑的剑身好似一汪碧水,有道白蒙蒙的锐金之气,在剑身上流转不休

“这剑可还好?”雷溪老人屈指一弹剑锋,这三尺长剑登时发出悠长的轻鸣,声如龙吟久久不绝,剑锋轻颤,那道锐金之气几欲离刃而出

俞和心中暗暗戒备,把一口真炁提到胸中,拱手赞道:“虎伏铸剑庄造的灵剑,自然是上品”

“铸成如此一口法剑,当须我虎伏铸剑庄的两位匠师昼夜轮换,不熄火不停锤的锻打百日,方成剑胚之后还要再花费半个月时光篆刻法阵,才能成就此剑之威我等虽然盗天之术,能采炼凡铁铸造法器,但毕竟只是泥骨俗胎,手艺粗陋,并非每柄剑胚都能终成法器,大凡每锻造三条剑胚,才能出一口合用的好剑故而那三十五口法剑,就算是我虎伏铸剑庄上下几十位锻铁师傅日夜不休的锻打,也得一年半才能铸成,你师门长辈所限的半年时间,委实是太短了”

那雷溪老人叹了口气道:“这位俞小兄弟,你在我庄门外苦苦守候了近三个月,我那家丁言辞之间对你也多有得罪,老夫先向你陪个不是,你再听我细说其中因由”

俞和心中疑惑,不知这雷溪老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人家既然有话说,他也只能点点头,垂首静听雷溪老人的下文

雷溪老人道:“之前也有罗霄剑门的弟子来我虎伏铸剑庄,想要按照先前的约定取走灵剑起初几次来人,老夫和颜悦色的对他们讲说了铸剑庄中的诸般难处,三十五口灵剑委实还未铸造完成可你那些师兄弟自命不凡,脾气也忒地大了,一听说灵剑还未铸成,立时便点指着老夫破口大骂庄中子弟尽在当场,老夫当众失了脸面,恼羞成怒之下,便将他们逐出了庄外哪知道这些罗霄弟子守在庄外不走,不但将我的铸剑庄大门劈碎了三次,甚至还胁迫我庄中的老人孩子,逼着老夫交出灵剑,幸好有其他扬州道友路见不平施以援手,这才免去了一场劫数自那之后,我庄中人便对你罗霄剑门没了什么好颜色,故而委屈俞小兄弟你也吃了好几个月的闭门羹”

“不过老夫却发觉俞小兄弟你与其他罗霄弟子大不相同,这才愿意与你多说几句你在我庄外枯守了这么久,但却从未对我铸剑庄出言不逊,更未为难我庄中妇孺,如今灵鹫寺的大师已去,你来此见到老夫,还能礼数周全,老夫我扪心自问,即便是换我自己,也断没有如此涵养,故而老夫对你很是敬佩”

说罢雷溪老人双手拢着剑柄,居然朝俞和抱拳一礼

俞和连忙作揖还礼道:“雷溪大当家的谬赞了晚辈不知那些师兄如何冲撞了大当家的威严,但此番出门前,师门有严令示下,当须对虎伏铸剑庄恭敬有加,万万不可冒犯”

“我是看不懂你罗霄,先前来人那般桀骜不驯,却又有你俞小兄弟这般气度不凡之人,当真是有天差地别看来这门派一大,其中门人也是良莠不齐”雷溪老人刻意摆出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但他那副面孔,无论如何都让人不敢直视,“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想不通老夫偏居信邑,但也有所耳闻,你罗霄剑门天罡院的弟子,乃是门中弟子的菁英之选,人人惊采绝艳,都是了不起的英侠人物但为何你俞小兄弟却被派来我虎伏铸剑庄外枯守如此之久,是你罗霄剑门中的哪位师长如此不懂得爱惜人才?严冬时节,却让一位菁英弟子在此饱受风吹雨淋,吃这般大苦?”

俞和笑了笑道:“多谢大当家的体恤晚辈身为罗霄弟子,自当为山门分忧这区区风雨之苦,也是一种修行磨炼,不足挂齿”

雷溪老人拊掌道:“百锻成宝器!俞小兄弟果然是人中龙凤,有此心性,大器可成”

俞和抱拳一笑,不置可否

“老夫是个打铁的粗人,心直口快,言语不周之处,俞小兄弟莫怪”雷溪老人叹道:“你罗霄剑门的师长,也当真不近人情这三十五口灵剑老夫早就言明无法于半年内铸成,可你门中师长却强人所难,也不等老夫细细分说,甩下灵物便拂袖而去,如今还来百般指责,怪罪老夫拒不交出灵剑,真不知是何道理!”

“俞小兄弟,我看你是个通情达理之人,故而盼你回去替我铸剑庄说说情那三十五口灵剑之事,我铸剑庄未敢耽搁,可人手有限,时至今日只铸成了一十二口数月前五台山大孚灵鹫寺的僧人突然来访,要老夫放下一切活计,替他们赶制一尊十丈金身大佛五台山佛宗势大,老夫这小小的虎伏铸剑庄,哪里敢违逆?更不说那些僧人一直守在庄中,日夜监工,老夫无奈,这数月中只顾铸造佛像,实在没法分神铸剑,还请俞小兄弟见了你门中师长,帮老夫多说几句好话!”

说罢雷溪老人用手指拈住剑锋,把剑柄朝俞和一递:“这是其中一口剑,俞小兄弟可亲手品评一番,当知此剑铸造,端不容易”

俞和听这雷溪老人一番话,说得也颇实在,便觉得那张丑恶狰狞的面目,也并不如何可憎他走到雷溪老人的面前,先是一抱拳,然后伸手去接剑柄

就在俞和的手指刚一碰到剑柄时,雷溪老人那半闭的左目中,忽然闪过一丝不可察觉的冷光只见雷溪老人突然发力,猛地将这口长剑倒插向了自己的右肩,如此灵剑可等锋利,“噗嗤”的一声轻响,登时将雷溪老人的肩头刺了个对穿

鲜血飞溅而出,俞和大惊,急退步拂袖可两人相隔委实太近,雷溪老人这一手又太突然,眼看俞和的袖子上,已沾染了数点殷红的血迹

雷溪老人手握着剑锋,鲜血从他肩头汩汩流出看他脸上的神情诡异,不知是喜是怒,两只眼睛瞪圆了,死盯着俞和,口中桀桀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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