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酉时,葫芦岭上有一群贼人潜伏在一线天两侧,这些贼人各个虎背熊腰,目露凶光。这些山贼,可不是流民,而是尹开手下的一帮悍匪。
“尹堂主,车队马上就来,不过旁边有三百府兵护着,咱们是不是还按计划动手?”
“三百府兵?哼,就那群酒囊饭袋,有什么可怕的,通知下去,按计划行事,一会儿动手的时候,先把那领头的干掉,还有那个柴郡主,阁主说了,若能抓住柴郡主,也是大功一件。”
“堂主放心,兄弟们定当尽力而为!”
酉时两刻,车队驶入一线天,虽然葫芦岭有山贼出没,不过众人并不担心,只要是官府的车队,那些贼人还没胆子动的,说到底,那些人也就是些活不下去的流民而已,真要袭击官府,做那种谋反之事,他们还没这个胆子。此次前来护送车队的,乃是延安府都统制何筱,这次护送任务,可是何筱亲自争取来的。官场之上,才能是一回事,但最重要的还是上边有没有人,如果能借此事,顺利搭上柴郡主这条线,那对将来的仕途绝对是大有裨益。
“何统制,马上就要进入一线天腹地了,是不是让车队停下来休息下,也让兄弟们去两边打探下,看看有没有贼人打什么坏心思。”
一个士兵拱手请示,何筱却是摇着头,浑没听进去,“打探什么?就那些胆小如鼠的流民,有什么可怕的?以前只要打着咱们府衙的旗号,他们就不敢露面,这次咱们有三百多兄弟在,他们还敢跑出来惹事不成?”
何筱如此大意,倒也不能完全怪他,实在是以前的山贼给人的印象太过胆小了,否则,他也不会不做打探,直接穿越一线天。
此处一线天,比之其他地方还不一样,两头很窄,中间一段却很宽阔,当车队驶入宽阔地带后,何筱打马走在最前头,连停下来观望一下的意思都没有。人马排成长龙,慢慢走着,不知是谁,突然惊叫起来,“快,上边有贼人。”
便是到了此时,何筱依旧没当回事,不就是一些流民么,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抬起头来,还未来得及看清上边的情况,就见一支箭矢飞来,直中眉心,那箭力道很大,何筱惨叫一声,直接翻落马下。变故来的太突然了,转眼间,何筱被射死在当场,再加上延安府府兵本就不算什么精兵,这下一群人就像无头苍蝇一般乱窜起来。
敌人未来,自己先乱成一锅粥,这还能称之为官军?尹开一身灰衣,蒙着面罩,手中钢刀翻飞,随手砍翻了两个倒霉的府兵,这次领来的可都是些亡命之徒,而且手上功夫大都不差,短兵相接,一群府兵被杀了个哭爹喊娘。柴可言的马车一直跟在队伍正中央的,如今一发生变故,可真是进退两难。不需柴可言吩咐,那些柴家护卫已经拔刀冲上去助阵,一名面色刚毅的汉子手持双刀护在了马车一侧。
“郡主,后边的路都被堵上了,瞧这些山贼情况有点不对劲儿,你坐好,小的带你冲出去!”
说话的汉子名叫曹雷,乃是恒王府护卫统领,此人出身河北边军,也正因为他的种种经历,才当了柴可言的贴身护卫。探出头,柴可言只是看了下车外的情况,那张本就冷艳的面孔,变得更为清冷了。别人也就不足百人,自己一方近四百多人,竟被杀的毫无反抗之力。这就是大宋边军,什么时候已经变得如此不堪一击了?早知道,还不如不让这帮府兵护送呢,便是自己带来的百来人护卫,也比这些府兵强了不少,这些府兵一乱,带着自己的护卫也乱糟糟的,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青梅,听曹统领的,离开车子,上马,跟着曹统领冲出去。”
柴可言吩咐一声,丫头青梅也没有多问,跳下马车,很快就牵来了两匹马。二人上马后,曹雷冲在前头,双刀交错,一刀一个,显得甚是威猛。
有曹雷护着,柴可言和青梅艰难地冲出了一线天南端,莫看柴可言身份尊贵,看似柔弱,但她的骑术可一点都不差。眼看着曹雷护着两个女人离开,尹开大为光火,看准曹雷的后背,鬼头刀一甩,大声喝道,“有种的,别跑。”
身后风声锐利,曹雷反身双刀横举,砰地一声,虽然挡住了那把鬼头刀,可强大的力道,也将曹雷震落马下。柴可言收住马,想要回去救曹雷,却见曹雷爬起身抹了抹脸上的血渍,大声喝道,“郡主,莫管小的,快走,快走啊....”
柴可言秀眉紧蹙,依旧要调转马头,这时一旁的青梅也泪眼婆娑的哭道,“郡主,快走啊,你要是不走,曹统领就白死了。”
咬紧牙关,回望一眼,柴可言已是美目湿润,“走!”
柴可言打马离去,尹开自不会轻易放她走,骑马想要追赶,谁曾想曹雷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窜起身将尹开拽下马背。尹开当真气的很,本来好好的一次计划,既能得到毛皮,又能抓住柴郡主,没想到却被这个汉子给破坏了。
自知追不上柴可言,尹开也全力对付起曹雷,论真功夫,曹雷一个军中汉子,到底是不如尹开这种武林高手的,仅仅几个回合,曹雷就被卸去了一条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