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璟沉声。
夜凌澈哼笑,“皇兄不是知道?”
夜凌璟眼睛一眯,“你想要做什么?犯”
夜凌澈的眼中闪了闪,似若自嘲,“我都要大婚了,还想要做什么?又还能做什么?慌”
夜凌璟一扯嘴角,似有嘲讽,“你知道就好!”
而这到底惹怒了夜凌澈,夜凌澈眼珠瞬间发红,“要是她先遇到的是我,那你——”
“朕,不会允许!”
夜凌璟打断,目光盯着他,深邃如海,“也绝不可能!”
…………
书房外。
夜色微有寒凉。
容纤月立在紧闭的房门外,目光闪烁。
书房里的声音很低,就是努力的去听,也就勉强的听到几个无关紧要的字眼。
什么“知道”“做什么”之类。
完全是茫然不知所以然。
只是即便她很想知道里面那两位说的是什么,她也不敢露出什么来。
因为那位总管就在她的身后。
想了想,容纤月转头问管家,“以往皇上和宁亲王……”就是这样见面就掐么?
“皇后娘娘担忧了,皇上和宁亲王兄弟情深,不会如何的!”
管家宽慰。
容纤月松了口气。
微微点头。
这时候,房门“吱呀——”推开。
书房打开门。
夜凌璟先走了出来。
侯在门外的侍卫管家等人跪倒,容纤月也微微躬身。
“起来吧!”
夜凌璟抬手,走到容纤月身边,一手扶起,“我们走——”
容纤月点头,跟着就要走。
后面夜凌澈几步的赶过来,伸手就拦到了两人跟前。
“皇兄刚来就走?”
此刻,夜凌澈已经脱下了那身斗篷,藏青色的袍子在夜色下,若非是烛火辉映,几乎以为是黑色的袍子。
夜凌璟沉眉弯唇,
“怎么?你还想到明日?”
声音当中,冷意微泄。
夜凌澈眼中闪了闪,转头看向容纤月,“皇嫂好不容易出宫一趟,怎么也要臣弟尽一尽地主之谊!”
“皇嫂不知道,皇兄一贯就看不惯臣弟的,所以若是臣弟没猜错,此行定是皇嫂所言,皇兄才会过来,所以……”
容纤月弯起唇角,笑了笑,打断,“宁亲王说错了,此行真是皇上所言,本宫才会随着过来!”
“现下时候不早,宁亲王还是早些休息吧!”
微微颌首,容纤月算是行礼,又转头看向夜凌璟,“皇上,咱们回去吧!”
“嗯!”
夜凌璟点了点头,看了眼神色僵硬的夜凌澈,领着容纤月离开。
“恭送皇上!”
管家和一众的侍卫跪送。
夜凌澈立在原地,看着渐渐原地的那两道身影,目光深幽。
袖下的手背紧紧的攥起,青筋微迸。
………………
车马缓缓离开。
宁亲王府渐渐远行。
旁边的人身子还有些隐怒下的紧绷。
容纤月安抚的揉捏着他的手背。
让他宁心,也让自己松缓心神。
直到宫门近在眼前,他周身的紧绷终于消退了。
“璟,怎么了?”容纤月问。
“朕告诉他,直到进宫之前,不许进宫——”
夜凌璟沉声。
<
容纤月试探,“这么说,刚才宁亲王,是进宫了?”
夜凌璟眉心微皱,没有回答。
不过,已经是八*九不离十。
容纤月浅浅的呼了口气,只觉得心头忽的急跳,似乎有什么东西就要破土而出,
容纤月看着夜凌璟,问,“宁亲王,去了哪儿?”
恰巧此刻车窗外有几道光亮闪过,那张俊美的面容在容纤月的视线里闪过几道暗明。
“还能去哪儿,不过是不该去的地方!”
夜凌璟道。
当那几道暗明的光亮过,车厢内,她的眼中,他已然又是丰神俊朗。
“怎么,还真这么忧心他?”
他看向她,淡雅如风的笑容,从他的唇角缓缓的绽开。
就像是先前每次和她戏谑调侃的时候一样。
容纤月心下也是重重一松。
她瞪过去,
“臣妾忧心的人太多,实在是顾不过来!~”
“哈哈!”
夜凌璟低笑,伸手把她揽入怀中。
低头对上她的唇。
印下一吻。
缠绵悱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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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光亮,容纤月靠在软榻之上,静静的嗅着清香。
脚步声靠近,容纤月睁开眼睛。
近前的是香兰。
“回皇后娘娘,昨儿晚上确是有宁亲王进宫的出入时辰,只是宁亲王也不过只是到了前廷。”
容纤月点头,这么说,后宫所有的妃嫔之处,那位宁亲王是并没有靠近了。
所以,那个不该去的地方……
容纤月闭了闭眼,脑海中宫中的地形图快速浏览而过。
倏的,眼中精光一闪。
“香兰!”
容纤月道,
“奴婢在!”
“摆驾安阳殿!”
…………
安阳殿内。
虽不过多了三四个宫婢,可上下比起先前已经暖和整齐了许多。
甚是连殿内的桌上,也摆上了从御花园采来的秋菊。
菊瓣络绎,虽有萎缩,却仍散发淡淡幽香。
容纤染靠在软塌上,看着那簇簇菊瓣,眼中几若恍惚。
“娘娘——”
香玉在旁轻声道。
容纤染眼中闪了闪,似若回神。
见状,香玉松了口气,忙把粥碗奉上。
容纤染接过来。
“昨儿,你们睡的可好?”
容纤染似是随口一问,
香玉正待应声,忽的察觉到不对,“娘娘可是觉得身子不爽?”
容纤染摇头,没有说话,只是喝着碗里的粥。
当粥碗过半,容纤染看了眼窗外忙碌着的那几名宫婢,“香玉,你觉得,漪绿如何?”
香玉微有迟疑,“处事周全,便是奴婢也挑不出毛病来!”
容纤染扯唇,看了眼香玉,“当真是比你还要好?”
香玉抿唇,似乎有些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
“娘娘是说,这漪绿……”
容纤染没说下去,低头把碗里的半碗粥喝了。
碗盏被香玉接过来。
门外,尖细的声起,
“皇后娘娘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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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容纤月从凤辇上下来,已经到了安阳殿内。
正中的殿堂威武庄严,虽显然是长久没有人住而有些寒凉,可上面的纹路雕花仍可见当年的繁华。
安阳殿的宫婢听闻皇后驾到,都已经跪倒相迎。
容纤月的目光在众宫婢的头顶扫过,眼中微有稍顿。
……这三四日的光景并看不出什么。
随着香兰相扶,容纤月踏入殿内。
殿门口,容纤染偕香玉跪倒。
沉默不语,静若无声。
香兰的面色一变,“纳女子见到皇后,为何不敬?”
容纤染缓缓抬头,目光平波。
“本宫虽无品级在身,可如今也是这安阳殿主人!”
换言之,并非一般可比较。
见状,容纤月的眉角微微一扬。
这身傲骨,看似还真是原来容纤染所有。
可是这脸上的神情,眼中的波澜都已然变得幽深不可辨了。
“好了!”
容纤月开口,“既都深出一家,就免了这些礼了吧!”
“是!”
香兰应。
容纤月看了眼香玉,“扶你家主子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香玉道谢,扶着容纤染起身。
透过外面的天色,容纤月看得清楚,容纤染的脸上苍白一掠。
“咦?怎么,这伤病还没见好么?”
容纤月讶然低呼。
容纤染眼中波光微动,扯了扯嘴角,“皇后娘娘忘了,本宫方没了身子数日,若是要初愈,至少也要一月有余!”
她当然记得!
都说小产就当是坐月子,可容纤染这却是足足五个多月的身子。
是以,这流失的,不是血,而是阳寿。
更要好生调养。
“哦,本宫又怎么会忘!只是本宫以为你底子好,过了这些许日子,总也能恢复个七,八……”
容纤月面带怜惜,目光沿着容纤染的身子上下打量了圈儿。
容纤染垂首,没有回答,只是,不为人所察的低低的吸了口气。
容纤月看的明白,她弯了弯唇。
曾经她在冷宫,面前这女子前来挑衅的一幕,似若又在她的眼前回转而过。
……貌似,她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
当容纤染坐到了床上。
容纤月似若随口一言,“昨儿,安阳殿主人睡的如何?”
淡淡的话音落地,香玉一颤,容纤染的眼中微有波动。
“皇后这是在关心女子?”
“自然!”
容纤月垂眸看着自己的腰腹,一手从上面轻拂摸过。满眼的爱意。
“昨儿本宫梦到了睿儿,便是想着姐妹同心,或者安阳殿主人也会有所应,这不,这洗漱之后,本宫就过来瞧瞧安阳殿主人!”
说着,容纤月抬眸看向容纤染。
手掌间仍安抚在挺起的腰腹,眉眼间隐隐带着的慈祥欢喜。
容纤染的眼中微红,她扯了扯嘴角,“皇后言笑了,女子虽与皇后姐妹之名,可并非一母同胞,这等亲密之意,女子当真是不曾察觉。”
“哦~!那倒是可惜了!”
“不过,女子却是会为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儿日夜祈祷……毕竟,这当中也有容家的骨血!”
容纤染淡淡的说着,眼中的红意更深。
容纤月看在眼里,微微拧眉。
旋,嘴角一弯。
“好,能有安阳殿主人祈祷,想必本宫的孩儿必会康健!”
言罢,容纤月移目看向香玉,“适才本宫问安阳殿主人睡的可好,你倒是抖什么?难不成昨儿安阳殿主人却是因没有安睡,以至于没能与本宫有所感?”
“皇后娘娘恕罪,奴婢不敢!”
香玉跪倒,
“皇后娘娘言重了,自从皇嗣夭折,女子的身子这几日便一直不见好转,便是夜里也几乎夜不能寐,而女子也不想让皇后担忧,故而一直就隐瞒着,除了香玉,并无人得知。方才皇后所言,香玉也是关心女子,才会在皇后面前一时失了礼仪,还请皇后见谅!”
容纤染道,
“是吗?”
容纤月看着香玉。
香玉垂首叩头,“是,我家主子说的没错!是奴婢的罪错!”
“好了,起来吧!”
容纤月像是相信了,抬了抬手。
香玉叩谢着起身。
容纤染也表示了谢意,“皇后宽宏,实是我大夏之福!”
容纤月挑眉,唇角笑意浮动,“安阳殿主人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不过权且不说这话是否肺腑之言,皇上倒也确是这般称赞过本宫!”
说话间,容纤月眼中幽光暗闪。
容纤染眼中的红意更深,面上似带思衬,“若皇后不说,女子倒是险些忘记了,曾经皇上也对女子这般说过呢!”
“是么?倒是巧了!”
容纤月唇角笑意更深。像是玩笑之语,“……或许因为我们都是容家女儿?”
容纤染扯了扯嘴角,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可骤然而来的咳嗽又让她说不出话来。
香玉忙着在旁伺候侍奉着。
端茶送水,过了好一阵儿,咳嗽才总算是平缓下去一些。
容纤月看得出,容纤染的身子的确是不好。
她摇了摇头,面上怜惜更甚,“都已经如此了,安阳殿主人怎么也不派人告知本宫?本宫也好早点儿派太医前来诊断!毕竟一人计短,三人计多,不然这身子要是这么亏欠下去,就是有朝一日能重回皇上身边,恐怕也……”
后面的话容纤月没说出来,容纤染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容纤月没有理会,缓缓的起身。
这似乎还是她从进来到现在,第一次看到她脸上的神色有变。
……
走出安阳殿,容纤月示意香兰叮嘱了那几名宫婢几句,尤其是漪绿,要她及时的把安阳殿的消息告诉她,以免到时候出了大事。
漪绿还有其他的宫婢应了。
容纤月的凤辇缓缓离开。
……
安阳殿内。
听着外面恢复了寂静。
已经靠在床上的容纤染嘴角不着痕迹的勾了勾。
是她的失策,不知道那个容纤月早已经不是她曾以为的那个容纤月,所以现在才会落得如今这个下场。只是现在,她也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容纤染了。
所以,以为那区区几句话,就可以逼她变了颜色么?
嗬!
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