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静了,美国远了,c市近了,也陌生了。
原来都在变。
那是1996年,隔天醒来,傅寒声对温月华说:“离开傅宅吧,如果你愿意,我
可以重新建一个傅宅,跟之前一模一样的傅宅……”
人,总是这样,执着于已经失去的,只要能寻回,哪怕花费重金也在所不惜,但温月华阻止了,她笑的没有任何内容:“履善,再建一座傅宅又有什么用?依然是面目全非,有些人,有些事,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既然抓不住,还不如放手。”
是放手,也是看淡。
纵使傅宅早已不再是记忆中的傅宅,温月华依然坚守在那里,她对傅寒声笑着说:“你父亲的魂还在这里呢!我要守着傅宅,守着你父亲的魂,在这里等待终老。”
2007年,傅家成员里多了一个女子,她叫萧潇,她安静聆听温月华说话,她更深的意识到,温月华的眼睛里收拢了无尽的风雨和沧桑。
同样是母亲,她不禁想起了她的母亲唐瑛,唐瑛和温月华是截然不同的人,从2003年开始,伴随着父亲去世,母亲似是缺少了可以记恨的人,她在颓废数月之后,这才被萧潇钻了空子,唐氏财政危机袭来,似是击醒了唐瑛的斗志,也让她重新活了过来。近几年,唐瑛在商界无所顾忌,所以也越发的冷漠无情,如果说温月华是温暖的炉火,那么唐瑛一定是熄灭火焰的残灰。
这样的对比,本身就溢满了残忍。其实人活着,出生就意味着要一步步迎接死亡,这样的人生历程,又何尝不是一种残忍?
下午四点左右,华臻来了,她是来找傅寒声报告公事的,萧潇正和温月华坐在客厅里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傅寒声起身,和华臻一前一后去了书房。
两个小时过去了,还不见两人下楼,夕阳早已沉没,温月华急着回傅宅,一边跟萧潇说得闲再来看她,一边催曾瑜上楼看一看,若是忙,她也就不等傅寒声下楼,打算直接坐车回去。
片刻后,曾瑜端着空茶盘下楼:“傅先生正在和公司高层召开视频会议,华小姐在一旁做记录,估计一时半刻难以结束。”
曾瑜这么一说,温月华也不等了,萧潇要起身送她,被她着急阻止了:“快坐着,有什么事,记得叫曾瑜,说不定我明天就又过来了。”
萧潇只得坐着,让曾瑜送老太太出门上车。
老太太离开半个小时后,傅寒声和华臻这才下楼,男子在前面走,低声强调公事细节,华臻在一旁或点头,或低声应着。
萧潇当时正在接电话,张婧打来的,询问萧潇怎么还没来学校,萧潇提及自己的脚崴伤之后,几乎没有她说话的机会,张婧干脆开了免提,谢雯和黄宛之也加入了谈话阵营,手机里好一番热闹。
这边,萧潇见傅寒声走了过来,她跟张婧她们简单说了一下,就把手机给挂了。
客厅里不见温月华的身影,傅寒声问:“老太太呢?”
“回傅宅了。”顿了一下,萧潇接着道:“老太太说你忙,不愿打扰。“她这么说着,目光移过傅寒声,看到了立在不远处的华臻,华臻对上萧潇的眸子,礼貌的点了点头。
傅寒声已近身畔,瞥了一眼萧潇肿胀的右脚,弯腰抱她起来:“胖乎乎的,倒也可爱。”
“傅先生审美观可真特别。”萧潇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时,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远处,华臻听不到萧潇说了什么话,只知道老板抱着萧潇走过来时,他在笑,那是一种家居微笑,惬意又纵容。
华臻低着头,似是不忍卒睹。
上楼前,傅寒声丢了一句话过来:“按我说的去办。”
这话是对华臻说的,是命令,也是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