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胥再三斟酌之后还是选了老将,老将主帅,吴怀安副将,老少配合,应该还算是稳妥。
大军出征当日,又是一番大场面,城上擂鼓声震耳欲聋,城下旌旗迎风飞舞,将士身着玄甲,在阳光下更是耀眼。
秦胥身着朝服,挺身站在城上,面色严肃,眼中满是豪情,话一说出口便是气势激昂:「朕将平定燕州的重任交给诸位,诸位都是我大周的好男儿,别让朕失望!」
「大周万岁!陛下万岁!」
「大周万岁!陛下万岁!」
「大周万岁!陛下万岁!」
一声令下,大军出城。
城下渐渐兵马远去,惊起尘土漫天。就在此时,丞相江晏匆匆登上城门,不动声色走近前,在秦胥身后小声道:「陛下,平城急报。」
何为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用来说长宁二年最合适不过。
与胡戎这一仗不同以往,以往打到最后多是以议和收场,而这一次秦胥是铁了心了不灭胡戎绝不收兵。
要经久战就必定消耗国库,一旦打起仗来谁也不知道要打多久,虽说国库现在是算得上充裕,可这么消耗着,谁也不知道哪天就吃不消了。
更让人头疼的是不久前平城递上来的急报,平城往京城来的官道原是要从山中穿过,本就道路崎岖艰险。近日天公不作美,连着下了半个月的大雨,竟是将山间的巨石冲下了高崖,正砸在官道上,这路算是彻底堵上了。
若是不从这山上走,那就得绕道,从平城绕到东边的宁州,再从许城官道入京,这么一来,至少得多耗费半个月。
平城出来不容易也就罢了,绕道也就是多费点时间、麻烦点的事,可宁州与许城之间商人本就不少,这又多了个平城,路上可不就拥挤了,守城的士卒盘查起来也费劲。
下边官员递了急报上来,是要朝廷要么把平城的山路重新疏通了,要么把江南往宁州的河道打通到京城。
秦胥看见奏报便皱了眉头,如今边关正在打仗,户部专注给前线供着物资粮草,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抽得出功夫处理什么山道河道?
犹豫再三,这折子是耽搁了。
春去便是盛夏,朝中还算是平静,北边时不时传来战报,无非是今日守住了哪座城、明日斩杀敌军多少人。
九月,入深秋了。
那远山公主似是学聪明了,大概是觉得正面对抗必定打不过朝廷的兵,她躲了起来,玩儿的是一个出其不意。
身后粮草就这么耗着,主帅是愁的整日里掉头发,却又无可奈何。眼看着即将入冬,入冬就得歇战,这一耽搁就得拖到明年去了。
这一仗谁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
长宁三年一月
刚过了寒冬,北边还没传来消息。
秦胥坐在御书房中,重新提起封了半个月的御笔。
将近一年没有消息的平城又一次递来了急报。事还是原来的事,却比那时候闹得严重多了。
不久前,宁州暴雪,好几座城中闹起了饥荒,无处可去的流民都涌到了官道上。可早在去岁,平城山道悖晦的时候起,宁城的官道每天来往的就都是出入平城的富商巨贾,这算是闹出事了。
官员再三奏请朝廷处理,要么疏通山道,要么打通河道。再这么下去,宁州与平城两地能为了一条路打起来。
秦胥不得不面对这些个琐事,两个选择摆在面前,实在是难以下手。
无论是哪一种,都得费钱。
次日早朝,秦胥坐在龙椅上,已是愁容不展,头疼至极。
「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
工部尚书卫思齐已经年迈,却拄着拐杖缓步走上前来:「陛下,若是二者选其一,修河道必定胜过通山路。」
确实,山间险峻,要在上边过都不容易,更何况是清除巨石、重修官道呢?.
卫思齐沉声又道:「只是,即便是修河道,所耗财力也不容小觑……陛下,户部撑得住这开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