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瞬间手起刀落,技艺娴熟,犹如千锤百炼一般,刘俊彻底歇菜了,眼前一会儿发黑,一会儿冒金光。他没有八块腹肌,喝碳酸饮料只喝出了一大团腹肌,丝毫没有抗打击的能力。
“现在知道我是谁了吗?”老师说:
“知道了……”
刘俊来不及再去重新思考这个哲学问题。就像一首歌里唱的: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吧……
“距离高考不到一年半的时间了,别的同学都恨不能头悬梁,锥刺股,一分钟掰成两半儿利用在学习上。你可倒好,不但自己不努力,还影响别的同学专心看书。你是个坏学生、你是个特别坏特别坏的坏学生、你怎么能是这么坏的一个坏学生呢!”老师痛斥着:
“老师,我记住了,下次再也不敢了。”刘俊说:
但他又觉得很难理解老师最后的一句话,到底是排比句你?还是感叹句?后来才知道,这个绰号叫“坦克”的老师有多威武,曾经在复读班里无数次的掀起过一场场腥风血雨。
在刘俊遭遇了这次不幸之后,大家都消停了好久,并进一步加深了对这辆”坦克“的了解,因为谁都不敢保证,下个栽到他手里的人不会是自己。
而这天晚上男生的寝室卧谈会,也自然是从这个晚自习发生的话题开始的。
“他姥姥的,你们说这坦克的爸妈三十多年前的晚上得是有多冲动才生出这么个暴力狂!这化骨绵掌把老子给打的……”刘俊躺在床上嘟囔着说:
“还疼呢?不会把你给打出内伤了吧?”文小果说:
“我靠,疼啊哥,脑袋到现在还晕乎呢!唉,我真想把坦克家此起彼伏的祖坟给骂平了喽!”刘俊说:
“真庆幸坦克今儿晚上没大开杀戒,就收拾了你一个人,你正遇难的那会我光听着楼道里的噼里啪啦的声就吓得够呛。”睿文说:
“这是法不责众,参与传递的学生多了,要全都收拾,那咱们教室最后两排的不得几乎全都阵亡啊。这么多人,打也打不过来啊,就只能抓主犯了。”陈文说:
“哎对了,刘俊,我的烟呢?”睿文说:
“烟?什么烟?”刘俊有些懵。
“你妹啊!我拿泡面换的烟啊,想赖账咋的?”睿文说:
“我靠大哥!老子都快被打成寿司了!你还惦记着你的烟呢?再说了,如果不是我解救你,今晚儿在楼道里啪啪伴奏的可就是你好不?”刘俊生气的说:
“呃……好吧,看咱俩也是亲生的朋友,就不和你讨债了。嘿嘿……”睿文突然也觉得有些愧疚:
“就你这样的还和我亲生的朋友呢?那我上辈子是强拆了多少敬老院才认识你这么个货啊!”刘俊本来越说越来气,他正一肚子闷火。可这句抱怨的话逗笑了大家,最后也逗笑了自己。
“还说人家坦克爸妈当年冲动了呢,你说你爸妈当年不冲动咋能有你这么个逗比呢?你要是个宠物,绝对是个哈士奇!”陈文打趣道:
“我也纳闷儿啊,你说咋就活出我这么可爱的一个人。哈哈哈……”刘俊说:
“刘俊,你爸妈是干嘛的啊?”陈文问道:
“我爸?县医院管供暖锅炉的。不像你啊,陈少爷,投胎技术一流。”刘俊说:
“滚,我刚说错了,你要是个宠物,不只是哈士奇那么简单,你肯定是上帝创造哈士奇的时候打的草稿!睿文,你爸呢?”陈文又问:
“我爸是我们村里的小学老师啊,你们不知道嘛。”睿文说:
“哦哦,想起来了。那果果呢,咱叔叔做什么工作的?”陈文说:
“我爸吗?哦……在部队呢”文小果看着陈文迟疑了一会儿,这是他并不喜欢参与的话题。
“听说小妖没有妈妈,只有爸?还不是亲爸。”刘俊八卦了起来。
“是,她现在的爸爸是她舅舅。”睿文接过话题说道:
“她爸是她舅?这是什么结构?”文小果困惑的问:
“小妖刚出生的时候,她爸妈好像就不要了,应该是因为小妖是个女孩儿吧,后来她舅舅就把小妖留在身边抚养,成了小妖的爸爸,而且不知道什么原因,小妖爸爸后来一直也没娶老婆。”睿文说:
“我去!还能有这样的操作?”陈文显得有些吃惊。
“睿文,小妖的家底儿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看来没少花功夫吧?不会是你对小妖有什么小心思吧?”刘俊说:
“没有没有,我和小妖是一个村儿的啊,我家和小妖家就是祖厉河上下游两里地的距离,而且我们小学就是同学好吧!”睿文急忙掩饰着。
刘俊说:“哎呦,那你俩岂不正好,一个君住长江头,你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
“共饮一江水!哈哈哈……”陈文笑着抢答道:
“闭上你的狗嘴,你个哈士奇!”睿文反驳道。
唯一保持沉默的只有文小果,每天晚上看着室友吵吵闹闹,是他感觉最不孤单的时刻。此时的他脑海里不停浮现着姚小妖平时傻萌傻萌地笑脸,他总是觉得姚小妖平日里的活蹦乱跳和她的真实家庭生活丝毫不沾边。
也许是姚小妖太单纯,单纯的还不够懂事,也许是太懂事,懂事到如此坚强。
文小果心底涌出一股同情,就像他同情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