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导购员”提供的信息,元圈圈大致猜出了赵秀禾这事的原委,只是事情真相到底如何,还有待进一步查证。
于是,借着去拿扇子的理由,元圈圈和冥修再一次登门,来到了赵府。
然而,今天他们看到的赵秀禾,却是与前一日看到的宛若两人。
上次看到的“赵秀禾”,衣着暴露,浓妆艳抹,时刻带着那种虚与逶迤的笑,虽然光鲜亮丽,但让人看了觉得很不舒服。而今天看到的这个赵秀禾,眼下有一圈青黑,衣服也裹得很严实,即便脸色苍白,看上去一副疲惫之色,却不会有那种违和之感。
元圈圈当下就猜到,此刻眼前这个,才是真正的赵秀禾。
赵秀禾似乎一夜未睡的模样,眼圈发黑,眼底还有红血丝,看向元圈圈和冥修的眼神也黯淡无光,没什么神彩。
她身边跟着的依旧是那个中年女人梅姨,而这梅姨的态度也和前一日元圈圈见到的不同。她对这个赵秀禾态度真诚,从她搀扶赵秀禾的动作和看她的神态当中可以看出,她是真的关心她的秀禾小姐。
元圈圈和冥修对视一眼,而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同赵秀禾说话。
“不知赵老板遇到什么事了?看上去脸色不太好。”
赵秀禾一顿,而后扯出一抹笑,“哦,没什么,就是昨晚没睡好。”吩咐梅姨去将绣好的扇子拿过来,交给元圈圈。
“元姑娘托我绣的仙鹤绢扇我已经绣好了,还请看看有什么问题,有哪里不满意的,我可以改的。”
元圈圈接过扇子,垂眸细看了一会儿,悄悄递了个眼神给冥修。
冥修冲她一挑眉,微微点头。
明白了。
元圈圈了然,便将扇子放到一边,抬头朝赵秀禾笑道:“多谢赵老板了。”付了定制绢扇的钱,元圈圈有意无意地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却没有发现那个附身的鬼魂,收回视线,看向赵秀禾,装作闲聊一般开口问了一个问题。
“赵老板,我听说,你还有一个双生姐姐啊?”
看似无意实则有意地提到对方的双生姐姐,元圈圈不动声色地观察着赵秀禾的反应。
如她猜想的那般,赵秀禾一听到“双生姐姐”四个字,表情微不可见地僵了僵,虽然很快就恢复原有的表情,但特意观察她表情的元圈圈还是很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的那一丝慌乱。
看来,这位赵老板,极有可能是知道自己被附身一事的,而且她还很清楚自己是被她那已经死去半年的双生姐姐附身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既然知道,为什么不采取措施拒绝她姐姐的附身?
据她所了解的有关鬼魂这方面的知识,她知道的其中一点,若是想避邪,身上带一块桃木是最简单有效的办法。或者是去找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师,求一个辟邪的护身符。
虽然不一定百分百有用,但最起码自己心里有个安慰。
可元圈圈却细心地观察到,这位赵老板,身上除了一个装饰用的香囊,并没有类似护身符这样的辟邪用品。
所以,她是因为找不到才不带,还是……另有原因?
刚才的那一顿,似乎只是元圈圈的错觉。赵秀禾听到元圈圈的问题,表情间似有隐隐婉惜和悲痛,“是,我是有一个双生姐姐,只比我大半个时辰。只不过在半年前,她就因病去世了。”神情间俱是哀思,赵秀禾抽出袖间的帕子,在眼底抹了两下。
不知道为什么,这赵秀禾提到她姐姐的时候,表情确实是表现出了悲伤,可是元圈圈却觉得她似乎……并不是真的悲伤。
赵秀禾眼睑微敛,视线低垂,让人看不清她眼中真正的情绪。
本来觉得这赵秀禾被鬼附身,是个受害者。可此刻元圈圈的直觉却告诉她,这件事的背后,似乎并不如表面这么简单。
这件事越来越有意思了,元圈圈心下思量片刻,又问:“听秀禾堂的导……那位姐姐说,赵老板最近这半个月似乎精神不太好,是因为受城中那个谣言影响么?”
赵秀禾又是一顿,刚拿下来的帕子又重新遮回脸上,叹气道:“可不是么?我家的秀禾堂开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问题。可这半个月以来,城中许多人都莫名其妙地生病,却都把原因罪责推到了我家的扇子上。”
发出一声冷笑,赵秀禾继续说道:“真是好笑,一把扇子而已,怎么可能使人生病?至于他们所传的什么我家的扇子上沾染着邪气,那些人是因为这些邪气才生病,更是无稽之谈!元姑娘,你可千万别信他们说的。我家的扇子我最清楚,不过就是普通的扇子而已。”
如果不是因为元圈圈自己能看见鬼,相信这个世上有鬼神存在,加上又亲眼见到冥修从那些患病的人身上以及秀禾堂的扇子上扯出那股邪气,元圈圈估计也会和赵秀禾一样,觉得这什么邪气之说纯属放屁!
但事实却是,这并不是放屁,而是真相。
只不过,这真相背后的原因,却是令人费解。
按理说,死掉的姐姐赵秀荷鬼魂附身于妹妹赵秀禾,如果赵秀禾知道这事,那么她姐姐利用那些扇子,使那些健康的人患病,这事赵秀禾也应当知道。而她却并不阻止,还任由将那些有问题的扇子放到秀禾堂去售卖,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样做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福尔摩圈感觉自己的脑容量有些不够用了,想了半天没想通这其中的缘由。
从赵府出来后,元圈圈立马将这个疑问抛出来,打算考考她的助手——约翰·修·华生。
“修,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