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什么?你还不快去打听打听?”元熙说着,一把将令儿向门口推去,这一闪身的工夫,肚子一阵抽痛,她不禁皱了皱眉。元月见她不舒服,忙上前扶住她,急迫道:“三妹,是不是动了胎气,我帮你去找太医!”
“我没事,不用管我。”元熙撑着桌子慢慢坐了下来。
腹部的抽痛只是痛了一下,静坐一会儿便有所缓解。
令儿飞也似的跑去内府,隔着八丈远,她已然听见了内府大院里嘈杂的吵嚷声。宫中造办的人从来不敢这样喧哗,想必今儿是借了六爷的势,一齐起哄架秧子。敢凑这个热闹,还把不把皇家的颜面放在眼里了?
卫东书造了个大红脸,站也不是,走也不是,因为六爷已经单膝跪下了,他也不能离开,只能噗通一声也跪了下去,跟六爷跪了个脸对脸。六爷伸手去搀他起来,可卫东书就是执意不肯起来。
“嘿,卫大人,您这是干嘛呢?是要您家小姐跟六爷拜天地,您倒好,自己先跪下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
六爷突然来这么一出,把卫东书给逼得没了退路。仔细想一想,六爷是皇上的亲弟弟,是当今大楚最尊贵的王爵,他的婚事,想必太后那里早有定论,岂容得他私定终身?这不是明摆着瞎胡闹吗?偏偏他闹得又这么大,这不是存心给自己出难题吗?要是太后因此恨上了他,可不是件好事。
况且卫东书现在只要一提起皇室姻亲,他的头皮就一阵阵发麻,先帝说要把宬香公主嫁给成庸,闹出了多少风波来?先是成庸兰玉相互爱慕,闹得兰玉惨不忍睹,后来又是成庸借酒浇愁,把自己弄得非人非鬼。
家里那个麻烦还没有彻底的解决掉,六爷又来给他添堵了吗?
元月这个孩子对做生意的事情好像很感兴趣,也并没有听见她说想要成亲的事情。前两年家里那些来提亲的媒婆,不都是叫她给赶走了吗?她说她不想嫁人,只想做生意。为这件事,自己跟她起过多少次争执?打也打了,罚也罚了,她也一条路走到黑,绝不悔改。
现如今,要是真的把元月嫁给六爷,岂不又要闹出波澜?元月的性子硬,不像成庸,她要想存心折磨自己,肯定比成庸还要严重。
“六爷,六爷您先起来吧?这件事我们容后再议好吧?”卫东书说着站起身,便去搀扶容润。
容润今日说是来求婚的,其实跟逼迫也没什么两样。哪里肯轻易的起来?听见卫东书话里透着些推辞的味道,容润便更不愿起来了。一手攥住了卫东书的腕子,将他挒住道:“卫大人若是不答应本王,本王就不起来。”
“王爷,您这是何苦呢?”卫东书皱了皱眉。
容润望着卫东书,自己若是不起来,他这个弓腰扶着自己的姿势怕是能撑到天黑。卫东书在生意上沉浮多年,见惯了那些泼皮无赖,又的是耐心。其实自己今天的这点儿小伎俩,显然是斗不过他的。
他卫东书是什么人?一边装着傻,一边装着无奈,轻松容易就能把自己的要求给搪塞过去。
“卫大人,本王是真心实意喜欢你家小姐的。还请大人不要推……”
“老爷!老爷!”令儿突然跑了进来,从卫东书福了福身:“老爷,我家主子传您过去一趟。”
卫东书看了令儿一眼,自知是救星来了,便松开了容润的手,故作严肃的看了令儿一眼:“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这是内府,不是家里,你要叫我卫大人,或者是卫买办。”
令儿哦了一声,道:“老,卫大人。我家娘娘请您过去一趟,说有要事相谈。您赶紧跟奴婢走吧?”
令儿一低头,见容润还跪在地上,故作惊讶的望着容润:“六,六爷,您这是怎么了?奴婢扶您起来吧?”
“卫大人,本王……”
容润还没说完,卫东书便急急打断他的话道:“王爷,紫宸宫主子娘娘要下官前去,许是有要紧事,下官不敢耽搁,请王爷赎罪,改日登门拜访王爷。”
卫东书走的匆匆忙忙,容润一个没拦住,他就让令儿给拉走了。围观的人们没看到结局,哄了一声,也便散了。抬礼品的人忙把容润扶起来道:“六爷,您快起来吧,地上又凉又硬的,当心把膝盖跪破了。”
容润愤愤然站起身,甩开那人的手。掐住腰,重重出了口气。
“六爷,”秦顺不知何时走进来的,伏身冲六爷拜了拜:“皇上请六爷过去一趟。”
“什么事?”容润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
“这个……末将就不知道了,不过皇上还说,让六爷把您带的这些个大箱小盒的一并抬过去。”秦顺说着,束手立在一旁。
容润皱着眉,指了指秦顺,半晌说不话:“好小子,你可是我宝亲王府出去的人,才跟皇上几年啊?就跟本王藏着掖着的?”
秦顺垂下眼睑,扁扁嘴:“六爷,末将不说,不是怕您难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