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仅有的力气在推着她的手臂,眼神很坚定。
陆子矜的掌心灼伤,痛彻心扉。用手面胡乱的抹去脸颊的泪,牵强的挤出一抹笑容:“这一次....我听你的话....你是不是就可以少讨厌我一点?”
一时间所有的情绪全哽咽在嗓子了,说不出话,只是重重的“嗯”一声。
“那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下辈子先遇见的那个人是我,最先爱上的也是我。”
陆川突然觉得曾经的自己,极其的残忍。是不是因为陆子矜的爱放的太低太卑微,所以自己从来没有好好的正视过,一直在贱踏她的感情。
“好。”
眼泪,终究止不住的流出来。
陆子矜没有再哭,双手抱住他的脖子,“我会好好的活着照顾我们的孩子,你不要忘记答应过我的话,来生一定要好好的爱我!”
拥抱很紧,紧的没有一丝力气,不等陆川说话,放开他,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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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半夏是在一家废弃的工厂的办公室醒来的,双手双脚都被绑住,脑子微微清醒,下意识就去寻找小豆芽。
在自己对面的破旧沙发上,小豆芽趴在上面,含着手指头,憨憨的睡觉,丝毫紧张与害怕都没有。
陆半夏真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自己和小豆芽一起被绑架,而小豆芽居然还能睡得着。
试图挣扎几下,绳子绑的很紧,根本就挣脱不开。
布满蜘蛛网的门“吱”的一声后来,五个强壮的绑匪陆续的走进来。看到醒来的陆半夏,并没有吃惊,相反,表现的非常淡定从容。
第一个走进来的男人,屁股不客气的落在沙发上,随手就将小豆芽拎到自己的大腿上,小豆芽哼唧哼唧,并没有醒。
陆半夏的心几乎要提到嗓子口,压低声音说:“……不要伤害我女儿,你们想要什么条件,和我谈!”
心里很清楚,只怕条件,早已有人与他们谈好了。
男子身材魁梧,皮肤漆黑,眼睛不大,眯成一条线看着陆半夏,泛着幽幽的光,冷笑道:“真不愧是前任总统府秘书长,冲着你这胆识和气魄,我都想给你鼓掌!”
其余四个男人站在沙发后面,个个目光不善,宛如野狼般,绿油油的目光盯着她。
“你们针对的对象应该是我,我女儿还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你们放了她。”陆半夏表面看起来沉静不惊,掌心却早已布满冷汗。
眼睁睁的看着小豆芽在绑匪的腿上,她什么都做不了,这种感觉很无助。
如果小豆芽出什么事她情愿当初自己没有生下过她。
“放心……”坐着的男人勾唇露出笑容,夹杂着阴狠,“等你男人交了赎金,我自然会放了你们母女!”
陆半夏敛眸,对于绑匪的话,并不完全相信!
她不是傻子....明明知道她的身份,又敢绑架她,想必都不是普通之辈,他们身穿普通人的衣服,却个个身材魁梧,隔着衣服依稀能看到健硕的肌肉,刚刚进来,他们每一个人的步伐都很沉稳,不似普通人步伐那么随意....
眸光扫到他们腰间的枪,不是专业的,但都是精心改装过,这群人应该是曾经接受过训练,熟练军械的军人。
“你们,到底是谁?”陆半夏沉了眸子,语气凛冽。
“你猜!”男人将小豆芽放在大腿上,全是老茧的五指不轻不重的揉在小豆芽的肚皮上。
陆半夏暗暗的深呼吸,暗忖,然后,沉声:“……你们是怎么骗姚玉的?”
在国都恨她入骨的人,非姚玉莫属,但是姚玉没这么大的能耐,能与军方的人勾(搭)上。
男人笑:“看样子,你是想起来了。”
“在我卸职之前曾经代替阁下处理过一宗军方的案子。当时有一支小分队在公共场合公然打架斗殴,其中一人甚至是徒手打死了一个人,被逮捕入狱,除去军职,判刑十八年。其余的六人皆被开除军籍,遣散回乡。”
“黄狮是你弟弟,你是黄豹,你们就是那支被开除的小分队。”
男子面无表情,薄唇含笑,却似是刀刃,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后将烟和火机丢给身边的兄弟,狠狠的抽了一口,再吐纳:“陆秘书长果然够聪明!阿豹佩服!那你继续猜....这次我们为什么找上你?”
陆半夏在他的眸底看到浓浓的烈火,心头一凉,“……黄狮出了什么事?”
“狮子死了……”靠近黄豹最近的一个男人开口,眼神里充满憎恨,“是你害死狮子的。”
黄狮....死了?
若不是今天黄豹等人出现,陆半夏完全不知道黄狮已经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入狱的第一个月月末,你见过他的晚上.....他死在了水房里,木棍插穿他的喉咙,鲜血流了水房的一地。他死的时候浑身都是伤....原本我们打算劫狱救他的,可是....就是因为你....就因为你见他,不知道该死的和他说了什么,他当晚就在水房里自杀了....”
最后一句话,是从黄豹的咽喉里吼出来的,眼睛倏地猩红起来,看着陆半夏恨的咬牙切齿!
“所以你们就和姚玉联络上,策划这一起绑票案,借机杀了我,让姚玉做这个替罪羔羊?”陆半夏冷静的反问。
“你不该死吗?”身在黄豹身边的人也吼起来,尽管已经过去几年,可是那种失去兄弟的痛苦,依旧很清晰的啃噬他们的心。
他们七个人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参军,一起被选入特别行动组,感情好的比亲兄弟还要好!曾经说过,要同生共死,报效祖国,他们那么的辛苦最后换来的是什么?
是被国家抛弃,被迫永远的离开军队。
“黄狮打死人,他的罪行是军事法庭判的,他犯了错就该为自己的错误承担!”
“放屁!”黄豹低吼,泡沫子直飞,“那晚根本就是那群富家子弟挑衅我们在先,我们是被逼的……”
“当有一天迫不得已的发动战争,你们被迫俘虏,敌军对你们严刑拷打,难道就因为这样你们就要泄露国(家)机密吗?”陆半夏清冷的声音看似单薄,实则铿锵有力。
“当然不会!但那晚我们不是俘虏,我们只是庆祝成功毕业,我们喝多了……”站在黄豹身边的人开口解释。
他们七个人经过一年的魔鬼训练,教官终于让他们毕业了。他们雀雀欲试,无限憧憬着日后成为无名英雄,在家中放满勋章。那晚太过高兴,就到酒吧里喝酒,没注意尺度,喝多了。恰巧与在那边喝酒的几个官二代发生摩擦冲突,原本只要他们忍让一下也就过去了,谁料到黄狮酒后失控,竟然硬是将其中的一个官二代活生生的打死。
这件事若不是阁下极力压制下来,恐怕早已议论纷纷,铺天盖地的全是对整个军队的谩骂和质疑。
这样的人,是否真的够资格保护国家,保护公民?!
“你们的教官难道没有教你们,身为军人就应该以身作则,别说喝酒,就是酒吧都不要进!”陆半夏冷冷的质问,“你们谁能保证你们没喝酒之前发生这样的事,就能冷静,忍耐,不与对方发生冲突?”
个个都被质问的无言以对。他们都是铮铮铁骨的硬汉,委曲求全,忍耐疼痛可以,忍耐屈辱,不行!
“好,这些就算全是我的错....那官二代的父亲利用自己的职权对我弟弟滥用私刑,你害死我弟弟这笔账怎么算?”黄豹弹了弹指尖的眼底,灰烬簌簌的往下落。
“我没有害死黄狮!”陆半夏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黄豹就像是一只随时会咬死人的豹子,性格阴晴不定,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到底会做什么。
陆半夏沉默片刻,声音在空气中发酵:“我向军事法庭递交求情信,希望可以为他减刑;并告诉他,你们有可能会劫狱,我希望他劝你们不要再执迷不悟。错了,就是错了,任何理由,任何借口都不能成为你们犯错而轻易宽恕的缘由。那个官二代再怎么无耻,不堪,他犯了错,制裁他的应该是法律,而不是你们!你们当年的行为,与暴徒有什么分别?这样的你们,谈什么保护国家保护国民,不觉得太过可笑吗?”
“你以为我们会相信你的话?”
“对,我们不相信……你们这些高高在上,整天只知道玩心眼的人,怎么会知道我们的辛苦?为了训练受了多少伤……”
“我也不相信……你根本就是在说谎,狮子就是被你害死的!”
“死女人,今天我就要你为狮子陪葬!”
站在最末的男人吼完,抓着腰间的枪就要对陆半夏开枪,却被黄豹抬手制止。
陆半夏面不改色的看着这几个男人,当初七个人,死了一个黄狮,现在应该是有六个人,这里只有五个,剩下的那一个去哪里了?
柳眉蹙起,总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
突然“叮”的一声,谁的手机有短信。黄豹掏出手机扫了一眼,唇瓣勾起笑容,直接将小豆芽丢在沙发上,从身边的人手中的袋子拿出炸药包,亲自放在了半夏的脚边。
陆半夏薄唇紧抿,被绑住的双手紧紧的握着。
黄豹仰头看着她,“我相信你说的每一句话。或许你说的对,像我们这样的莽夫真的没什么资格谈保护国家,保护国民。因为在那之前,国家和国民都没有给过我们机会!但狮子的确是因为你而自杀,这点毋容置疑。我必须为他报仇....放心....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团团圆圆的上路,这样黄泉路上不会孤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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