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那间屋子的时候,唐安蜀却是松了一口气。
他越来越害怕见到夜馨,就是因为所谓的婚期将至。
过往的经历,让他觉得害怕,他害怕又是泡影一场,他害怕夜馨将成亲当做一场游戏,一次赌约,也害怕成亲之后,所过的并不是自己想要的日子。
他不知道,夜馨同样也在害怕着。
他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夜馨刚刚来到这个真实的世界,不能就这样被绑死在了自己的身边,所以,他在控制着自己对夜馨的那份喜欢,不敢彻底放开,而是牢牢固定在心中的某个角落。
而在八王院中的安望海,却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下一步,准备故技重施,利用所谓的夜昙花,击溃江伯其。
可是,伯三昧多日来的打探却告诉他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江伯其的船厂已经加强了守卫。
安望海一脸愁容:“张辅之将他的民团都派去了?”
伯三昧道:“根本进不去,三步一岗五步一哨,虽然可以硬闯,但就失去了原本的意义,我无从下手。”
安望海坐在那沉思片刻道:“只能铤而走险了,用最后一个法子了。”
伯三昧问:“什么法子?”
安望海只是说了两个字:“军火。”
军火?伯三昧更加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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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换了一身轻便服饰的李松明偷偷溜进了纺织厂废墟附近的一座民宅之中。
这周围不少民宅早就被他买下,他看中的也不是房子,也是周围的地。原打算扩厂经营的他,却因为洋人股东的一再拒绝而作罢,所以,周围的民宅就一直处于荒废无人状态,甚至有些被拿来作为对方原料的仓库所用。
李松明在家中思索几日,总觉得事情太过于蹊跷,难道那块地下真的有宝藏吗?因为自从张辅之打着叶云志的旗号帮他偿还了债务之后,就名正言顺让管家进入了废墟,名义上清理,实际上每个深夜都有一批劳工在那里挖掘什么东西。
李松明笨拙地爬到宅子顶端,蹲在屋脊后方,掏出望远镜看着纺织厂废墟,发现张辅之的管家张富正指挥着一批老公凿着地面,而那块原本正在原料存放库,存放库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周围也用黑布挡住,如果不站在高处,是无法看清里面的人在做什么的。
李松明蹲在那里看了许久,发现那地面似乎很坚硬,雇来的劳工凿得十分辛苦,一批人累了,就换另外一批人。
李松明在心里算了下,从张富出现在这已经有足足七天了,也就是他们凿了七个晚上还没有凿开,而且按照账本上的金额来看,这地面肯定是被加固了好几层。
“开啦!砸开啦!”一位民工忽然喊道。
刚喊完,张富上前就给了他一个嘴巴:“小声点!”
那民工捂脸退到一侧,而张富朝着凿开的那个大洞看了看,接着道:“把周围再凿开一米。”
说完,张富急匆匆离开。
因为隔得太远的缘故,李松明看不清楚凿开之后那个大洞里有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张富在说什么,只得盘算要不要想办法靠近看看的时候,远处就亮起了灯光。
那是车灯,而在新港,一次性能开出好几辆车来的只有张府。
张辅之来了?李松明用望远镜看着,看到张辅之下车后,带着自己手下的民团急匆匆走进了纺织厂废墟,来到了地面被砸开的地方。
张辅之带着手下来到那个大洞跟前,对张富低声道:“你下去看看。”
说着,张辅之递给张富一把钥匙,张富拿着钥匙,放着绳子小心翼翼下到洞中。
不久之后,洞中传来张富的声音:“老爷,都还在,没人动过。”
张辅之又问:“有没有少?”
张富回道:“我数了好几遍,一共二十口箱子,一个没少。”
张辅之寻思了片刻道:“你先上来吧。”
劳工拽着绳子将张富拖上来,但都很奇怪,这下面怎么会有个洞,而洞里为何会有二十口箱子?
张富上来之后,刚站定,张辅之就压低声音问:“数清楚了?”
张富点头:“老爷,都数清楚了,都在里面,摆放的位置也和当年一样,没有动过,而且这地面可是用洋人的水泥糊出来的,我带着人凿了七个晚上这才凿开,肯定没人知道。”
张辅之微微点头,目光却看向周围干活的劳工。
张富会意,转身走向一侧的民团,向那个民团首领的耳语了几句。
民团首领诧异地看着张富,张富道:“这是老爷的命令!”
说完,张富转身看向那些劳工:“完事儿了,大家都过来,工钱加倍。”
劳工们闻言大喜,赶紧围到张富跟前,而此时周围民团的士兵也将他们包围,抽出匕首来,见人就杀。
“杀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