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望海起身道:“池田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我知道,你这种做法,会导致奉军与关东军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没其他的事,我先走了。”
“等等。”池田圭一拦住安望海,“叶特使,今晚的事情,的确是我一手安排的。”
安望海驻足道:“目的是什么?我得罪过您吗?还是说,就因为我不和您合作?”
池田圭一道:“不,您误会了,我是个人想和叶特使谈一笔买卖。”
安望海问:“买卖?”
池田圭一点头:“对,买卖,一笔富贵,这笔买卖无关于关东军和奉军,无关于铁路,无关于未来的东北,这些事情与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当然了,我今晚也的确是奉楠本主任的命令试探您的态度,但这不是我的真实目的,我已经坦诚了,也请叶特使坦诚。”
安望海寻思了片刻:“我也坦诚告诉你,纺织厂的大火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你想想看,李松明李老板破产,对我有什么好处?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我不做。”
安望海用这番话继续试探着池田圭一,他想知道,池田圭一是不是知道自己另外一层身份,如果不知道,那么自己继续扮演叶云志,如果知道,那么自己就得改换策略。
而且,他必须把之前所有的计划全部推翻,重头开始,计划之中还得把这个日本人给算进去。
妈的!安望海暗骂道,我这辈子最讨厌的事情就是动脑子。
池田圭一道:“那您来甬城,还有其他目的吗?”
安望海看着池田圭一,故意叹气:“甬城三大家,以张辅之的势力最大,当然了,眼下的局势,让我们不得不谨慎行事,我得搞清楚张辅之到底倾向于哪股势力,这直接决定了那笔军火卖不卖给他。”
池田圭一问:“我可不可以理解为,奉军方面也在甬城寻找新的合作伙伴?”
安望海只是微微一笑,也不回答,让池田圭一就这么瞎猜吧,反正他都是在瞎说。
池田圭一道:“不管是乱世,还是太平天下,没有人不愿意一夜暴富的,我当初之所以一心想要入股李松明的纺织厂,目的就是为了那块地。”
安望海道:“那块地很值钱吗?就算地到手了,你也得投资,甬城眼下的局势,拿到那块地,又能如何?”
池田圭一神秘地说:“叶特使,看样子,你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安望海疑惑:“什么意思?”
池田圭一转身走到墙壁上所挂的那副地图跟前:“叶特使,我如果告诉你甬城下面有财富呢?”
安望海一愣:“财富?”
池田圭一转身:“甬城下面还有一座城市,而入口就在李松明纺织厂那块地的下方,这可是我偶然间得知的秘密,这个秘密我一直深藏多年,一直在等待机会。”
安望海看着地图,又看向池田圭一。
如果是真的,那么他的计划就被彻底打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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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谷波带人以查案为由,冲进蟹帮的老巢,直接把蟹帮的二当家和师爷两人带了回来。
蟹帮的二当家是新任的,是陈远北的堂弟陈赋,而师爷则是他的表哥康鸿飞,这两人都是陈远北的亲戚,也是陈远北在蟹帮最信任的人。
陈赋此人是个江湖骗子,会些蹩脚的戏法,擅长装残疾人,博取人的同情。而康鸿飞呢,以前是个私塾先生,也算是饱读诗书,但他满脑子歪点子,最大的梦想,就是有那么一亩三分地,成为一方土豪,整日带着家丁去欺男霸女。
换言之,蟹帮上下都是这种人,一群流氓无赖骗子组成的街头帮派,就连乞丐都看不起他们。
裘谷波带回两人之后,先把陈赋扔进牢里,什么也不说,让他自个儿寻思去,然后把康鸿飞弄到审讯室内,二话不说,先让伍六一顿暴揍。
康鸿飞没挨几下就直接怂了,哭喊着说:“真的不是我,不是我,我干嘛杀我自己的表弟呀,我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呀。”
裘谷波喝了口茶:“不知道?行,那继续吧。”
伍六要动手的时候,康鸿飞赶紧道:“裘捕探!裘捕探!您想知道什么?您问,我答,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裘谷波皱眉道:“什么知无不言,别给我咬文嚼字啊,我问你,最近陈远北都干了些什么是?接触了什么人?”
康鸿飞立即立即将所知一切一五一十全部告知,说了陈远北与日本人的交易,就连陈远北受日本人指示,从城外雇佣了土匪等等一系列实情全盘托出。
唯独康鸿飞没提到关于胡深、张定锋的事情,这让裘谷波觉得这小子还在隐瞒,只得给伍六递了眼色。
伍六上前又是一顿暴揍,打得康鸿飞抱头缩在角落里求饶。
伍六把枪拔出来,顶康鸿飞脑袋上:“最后一次机会。”
康鸿飞吓得都尿了裤子:“我知道的都说了我,我真的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