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想了好几天的李松明,终于悄悄的来到了八王院外墙下,准备翻墙而入,进去见叶云志。
为何他会做这种选择?
他不相信张辅之,虽然江伯其也算对他坦诚,可眼目下,江伯其保不齐会出卖他,毕竟他也活在张辅之的控制之中。而且,他打心里不相信江伯其不知道纺织厂被烧一事与张辅之无关,说不定是两人合伙演的一出戏,目的就是要弄死他。
至于为什么要弄死他?李松明想不了那么多,他只知道,如今唯一与自己没有任何利益冲突的人就只剩下这个奉军的叶云志。
他只能去找叶云志,试探性的问问。
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已经到这个地步了。
李松明狼狈的翻进了八王院,东躲西藏来到了桂花屋,又在桂花屋外等到万向荣和万向贵两名仆人都入睡了之后,这才战战兢兢敲响了安望海的门。
安望海刚把门打开,李松明直接就推门而入,然后示意安望海不要出声,自己贴门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被人发现。
安望海知道事情如自己所料一样,李松明真的来了。
他必须来,因为一系列的事情让他谁也不愿意相信,只能选择相信叶云志这个陌生人,毕竟,叶云志与他没有任何利益冲突,而且是从甬城之外的地方来的,换做是谁,都会这么做。
但是安望海却没有想到李松明接下来要对他说的这番话。
李松明转身道:“叶特使,深夜来访,还请见谅,我现在已经无路可走,只能求您帮忙了。”
安望海故作惊讶:“李老板您这是?”
李松明也不隐瞒,毕竟隐瞒也没有任何意义,自己如此狼狈偷偷进来,如果还摆出平日内的架子,安望海肯定更不愿意出手相助。
李松明道:“叶特使,我的纺织厂被烧了,您应该知道了。”
安望海点头道:“是呀,没想到那晚发生了那种事,我心里也愧疚得很,如果我没有请您赴宴,说不定就不会发生了。”
李松明赶紧道:“不不不,此事与叶特使无关,但我的确是被人坑害,实不相瞒,我厂子被烧,我得赔偿洋人十五万元,我除非变卖家产,否则填补补上这个窟窿。”
安望海故作疑惑:“张爷呢?你没去找张爷吗?”
李松明苦笑了下:“叶特使,有些话,我就不明说了,您心里想必也清楚。”
安望海又问:“那江老板呢?”
李松明也不解释,只是苦笑摇头。
安望海赶紧道:“那李老板来找我,是因为叶某能帮得上你什么忙吗?”
李松明迟疑了一会儿道:“有件事,我想告知叶特使,此事我觉得觉得还是天上掉馅饼,但确实继续用钱,思来想去,不知找谁商量,只得来找叶特使了,毕竟此事与叶特使也有关系。”
安望海一愣,他没想到李松明会这么说,忙问:“什么事?”
李松明于是把日本人池田圭一给他的条件复述了一遍。
安望海很意外,他没想到日本人会插一腿,他原本的计划是怂恿李松明向奉军借钱,自己作保,当然,他心里清楚,奉军是绝对不会出十五万帮助李松明的,因为这样做对奉军没有任何好处。
所以,他出的主意和江伯其一样,那就是故意打着奉军的旗号,让李松明向傅国栋或者孙三借款。
不管找谁,现在唐安蜀回来了,之后的事安望海都好把控,只要控制住了李松明,甬城三大家就少了一家,他们就多了一份胜算。
安望海问:“李老板,恕我直言,你自己也知道,天上不会掉馅饼,这日本人怎么会甘心拿出十五万来帮你,就为了见我一面,你完全可以直接来见我,不需要你的介绍,毕竟你我刚认识。”
李松明面露难色:“对呀,可不是吗?所以,我就冒然来找叶特使商量,请您指条明路。”
安望海明白了,李松明这是来试探自己的,也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日本人为什么找自己的答案?
虽说现在安望海已经有了一个答案,可他没办法直接告诉李松明,所以,干脆又把问题抛给李松明,想知道他如何打算?
安望海问:“此事是陷阱,你我现在都清楚,我也不知道日本人为什么要见我,所以,李老板您的意思是?”
李松明道:“我的打算是,带您见一面这个池田圭一,见完之后,我再决定要不要吃下他给我的鱼饵。”
明知道是鱼饵也要吞,足以可见李松明被逼到什么份上了。
安望海寻思了一下道:“这样,你就说我同意了,然后请这位池田圭一后天到八王院来赴宴,此事,你知我知,我也绝对不会让其他人知道。”
李松明摇头道:“不行,八王院人太杂,还是选其他地方吧。”
安望海想了想道:“那李老板觉得选哪儿合适?”
李松明道:“我想,那日本人肯定会安排他觉得可靠的地方,但他觉得觉得可靠的,咱们肯定不认为可靠,所以,我打算安排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