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蜀僵在那,虽然闭眼不看眼前妩媚的纸菩萨,但鼻孔中却灌满了她身上那股魅香:“看样子,我师父所布下的这个局远比我之前推测的还要大。”
纸菩萨离开唐安蜀的胸口,捂嘴笑道:“你是不是觉得你师父特别可怕?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能下一盘几十年后才开局的棋呢?”
唐安蜀吐出憋在胸口的那口气:“是,的确可怕,自愧不如。”
纸菩萨脸色一沉:“是的,当年我爷爷和奶奶也觉得胡深如此可怕,虽然我奶奶极力制止,可无法说服我那已经鬼迷心窍的爷爷,大名鼎鼎的东海夜龙王,就被一个地相用三言两语骗得神魂颠倒,甘心为其卖命。”
唐安蜀听到这觉得很奇怪,问:“二爷,水陵简是什么?木陵简又是什么?”
“快了。”纸菩萨绕开唐安蜀走向船头,“咱们快到夜龙岛了,到了港口之后,你就知道水陵简是什么了。”
唐安蜀疑惑地看着远处隐约能看到火光的地方,看样子那里就是夜龙岛的港口了,那里会有什么呢?水陵简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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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舱内,疲惫的安息香因为闷热从昏睡中醒来,满身大汗的她下意识摸向旁边,同时说了句:“安蜀。”
说完这两个字的瞬间,安息香猛地坐起来,抬手差点打自己一耳光,她很清楚自己对唐安蜀产生了什么,也知道眼下这个结果正是这一路冒险导致的。
很多年前,安息香加入堑壕的时候,身为夜叉队长的盐孙就说过:“感情能救人性命,也能杀人于无形,对我们这类的人来说,感情更是不可或缺的,所以我们不能去刻意排斥感情,因为强硬的排斥会适得其反,当某天我们忽然得到一份内心渴望的感情时,便会将自己的每一处弱点都暴露无遗。”
盐孙虽然这么说,但身为副队长的雄黄却让大家都压制住心中的感情,因为感情会削弱任务的执行力。
安息香靠着船舱墙壁零碎地回忆着,她发现如今就算自己再回忆过去,每回忆一段,脑海中就会出现唐安蜀的那张笑脸。
每当唐安蜀的笑脸出现在脑海中的时候,安息香先是吃惊,随后是害怕,紧接着所有感觉都变成了一种软绵绵的幸福感。
就像自己变成了一只小猫,蜷缩在他的怀里。安息香这样想到,抱着双腿羞涩又幸福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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甬城新港某货仓内,苍耳在说完自己在教堂中经历的一切后,环视了一眼站在周围的御米、钩吻、雷丸和甘草,问:“你们怎么看?”
御米冷冷回答:“只要对我们的任务没妨碍,那就无所谓。”
钩吻看了一眼御米:“如果那真的是如传尸风一样的传染病,而且还能导致人发狂,那就必定会妨碍到我们的任务。”
苍耳看着雷丸低着头在那傻笑,皱眉问:“雷丸!你呢?”
雷丸回过神来:“什么?”
苍耳微微摇头,跳过他,问甘草:“你怎么看?”
“听起来,那种病不仅能让人发狂,而且还会将人体各方面都推向极致。”蹲在角落中的甘草起身道,“那快手猿猴在江湖上就是一个稍微会点拳脚功夫的贼而已,放在平时,二哥你两招就能干掉他,但你却说,和他斗了几十招不分上下。”
苍耳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人拼命的时候是最可怕的,就连我都无法保证面对一个不要命的人不受伤,即便对方只是个普通人。”
甘草耸了耸肩:“所以,事不关己,为了任务,我们应该躲起来,近期内不要与外界接触,更不要试图与夜叉的人有来往。”
甘草说完,下意识看向了御米,御米发现她看着自己,立即问:“你什么意思?”
甘草只是笑,也不回答,一屁股坐在箱子上。
雷丸此时忽然间笑出声来了,自言自语道:“哪儿有爷们叫夜昙花的呀,哈哈哈。”
众人都皱眉看着仿佛有精神病的雷丸。
钩吻问:“二哥,老大什么意思呀?”
“按兵不动。”苍耳沉声道,“上次与胡深他们合作,只是为了试探陈伯忠与傅国栋双方的虚实和实力,如果庄家没有推测错的话,狂病在甬城肆虐的同时,陈伯忠也会兵临城下。”
钩吻将放在旁边的步枪抓起:“这么说,战火要燃起来了?我们该做什么呢?”
苍耳淡淡道:“坐山观虎斗,我们现在的任务是观察和收集情报,并不是作战,好了,你们各自去休息吧,御米留下,我有话说。”
众人散开,甘草临行前故意看了一眼御米,她那充满嘲讽的眼神让同是女人的御米很是不快。
苍耳走到御米跟前,低声道:“听说上次伏击的时候,你和他见面了?”
御米道:“他只是恰好在那,就那样。”
苍耳点头:“你知道我想说什么。”
御米面无表情道:“知道,二哥,你放心,我明白什么叫放下私情,各为其主。”
“那就好。”苍耳欣慰地点头,“老大说过,你和他的事情,会安排时间让你们自行解决的。”
苍耳要离开的时候,御米叫住他:“二哥,老家的事,他们看样子还不知道,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