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三娃被调去丙拾肆之后,一开始还不错,梁世秋没事还和他一起喝酒吃肉,可没过多久,梁世秋就变得有些不对劲儿了。
一名士兵听到这里,问:“不对劲儿了?什么意思?”
温三娃道:“不说话了,也不怎么吃东西了,酒菜就吃一点点,每天就坐在那不吭声不出气的,一到后半夜就开始自言自语,有时候还唱歌。”
“唱什么呀?”有人又问。
温三娃仔细回忆了一会儿,摇头道:“听不清楚,就记得几句,什么可能,还有陶冶精神,道德什么的,还有西湖,什么桃李之类的,听着挺文绉绉的,我也不懂。”
屋内的那些个士兵们互相对视着,因为都是些大老粗,所以谁也不懂温三娃说的是什么。
窗外的唐安蜀听到这的时候,努力地将温三娃说的那些关键词都记了下来,他不会放过任何细微的线索,即便是他还不确定磔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温三娃的讲述还在继续:“过了大概半个多月吧,梁世秋开始绝食了,什么也不吃,我怕出事呀,就赶紧去报告了当时丙拾肆的头儿,就是以前的丙头。”
旁边的士兵道:“以前的丙头?是何大头?”
“对,就是何大头!”另外一名士兵接话道,“他本名叫何行知!”
温三娃接着说:“何大头一听就急了,赶紧跟着我去看,等我们俩回去丙拾肆之后,就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你他妈能不能一口气说完?”有名士兵不耐烦道。
温三娃喘着气,抓着酒壶又猛喝了一口,定了定神,又扫了一眼屋内的人,这才道:“梁世秋不见了!”
屋内的众人愣住了,都看着温三娃。
温三娃又道:“梁世秋不见了,魏启明出现了!”
屋内的人全懵了,互相对视着。
有人问:“什么意思?没懂。”
温三娃又喝了一口酒:“就是……就是梁世秋变成了魏启明!”
屋内人再次懵了,谁也没说话,看着温三娃,随后又都笑了。
大家一笑,温三娃却懵了,不明所以地看着众人。
有人道:“温三娃,你编故事呢?这不是扯淡吗,不可能。”
温三娃生气了,起身道:“我天天看着梁世秋,我还不知道?真的就变了一个人,门锁得好好的,钥匙就两把,我一把,何大头一把,最奇怪的是,魏启明就穿着梁世秋的衣服,头发长短都他妈一样,真他妈的见鬼了!”
众人见温三娃这么认真,也都止住笑,互相看着。
坐在火盆右侧的士兵,探了探脖子,问:“然后呢?何大头咋说的?”
温三娃重新坐下:“他没发现什么异常,毕竟他不是天天和梁世秋见面,而且丙号监那么多犯人,他也记不住,但我记得住呀,可我当时没敢说,我都吓懵了。”
屋内众人沉默了一会儿,站在门口的那士兵看着温三娃,问:“那后来大帅他们是咋发现的?”
“后来铁参谋不是有一天突然莫名其妙开始找魏启明嘛,当时我也吓了一跳,因为丙号监以前压根儿就没有这么一号人,他挨个牢房问的时候,魏启明就承认说自己就是魏启明。”温三娃坐在那回忆着,眼前出现了当时铁沛文那张震惊的脸,以及牢房中带着满脸微笑的魏启明。
温三娃说到这的时候,有名士兵道:“怎么回事呀?头儿怎么还没回来呀?换班的该到了吧?”
“管那么多干嘛?头儿的事少管!喝你的酒。”有人搭茬道。
温三娃也不再说话,低头看着火盆,满脑子的疑惑。
其他人也都想着这件古怪的事,可谁都没有再开口讨论,毕竟讨论这事实际上已经成为了磔狱的一大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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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蜀飞快地返回了堑壕处,落下后,立即道:“我们必须马上离开!”
“怎么了?”伍四合立即问。
柳落渠也是满脸的疑惑,
唐安蜀道:“情报有误!就算我们干掉这哨所里的所有人,也会被马上发现。”
柳落渠问:“为什么?”
唐安蜀解释道:“先前我听到屋内的人说换班的怎么还没来,我才突然明白他们换班的规律和情报里的不一样,东西南北四个哨所会同时派出巡逻队前往下一个哨所,北去东,东去南,南去西,西去北,到达后休息,换到达哨所内的下一队前往下一个哨所,如此循环!”
唐安蜀这么一解释,伍四合和柳落渠立即明白了。
“操蛋!”柳落渠眉头一皱,“巡逻队看样子马上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