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男人么?”秦道非薄凉的说。
夜离殇恹了,他蹲在地上哼哼唧唧:“老子要见承杰,你们太欺负人了,老子一定要见到他!”
哎!
“走吧,带你去见承杰!”秦道非也是从来没见过夜离殇这样可怜兮兮的样子,便心软了。
但是,玲珑很不能理解,夜离殇要见承杰,为什么秦道非连她也逼着一起带着走?
“你就不怕我出来,胡寒之看见我?”玲珑问。
秦道非拉着玲珑上马车,淡声说:“他现在没空管你!”
“所以,你是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是么?”玲珑好奇了。
秦道非没理玲珑,上了马车后,马车直接从玲珑阁出去,一路直往皇宫。
在半路上,原本支着额头假寐的秦道非忽然抬头看了一眼玲珑,然后摸了一下车璧上的机关,对玲珑说:“藏好了!”
“有人来了么?”夜离殇也打起精神问。
秦道非点头说:“只是不知是冲着玲珑来的,还是冲着二皇子来的?”
“夜神医,不一起么?”玲珑躲在里面,还不忘记撩秦道非一下,秦道非咬咬牙,按住机关,淡声说:“进宫之前,你都没机会出来了!”
哎!
玲珑在暗处发愁,怎么就得罪这个醋王了呢?
少时,那个跟秦道非在谭惜音房里交手的男人带着一帮子人出现在秦道非的马车前。
秦道非与夜离殇两人一人挽着一边车帘子,让他们看清楚马车里面只有他们两人,旁边的人见马车里面只有夜离殇跟秦道非,连忙低声说:“真的没别人!”
“要你多嘴!”那人冷声说,多嘴那人连忙退下,再也不敢多嘴了。
夜离殇笑:“几位大晚上的拦下我跟秦庄主的马车,是要跟我们打架呢,还是想要抢劫啊?”
“识相的,就将承杰交出来,要不然你们今日哪里也去不了!”那人阴鸷的看着夜离殇。
夜离殇抬脚就踢秦道非:“喂,人家要挟你?”
“他不也要挟你了?”秦道非淡淡的怼了回去。
夜离殇说:“对啊,人家也要挟我了,但是我没关系啊,我又不是名满京城的秦道非?”
“但是你是名满天下的鬼医先生夜离殇!”秦道非还挺有心情的,跟夜离殇耍嘴皮子。
玲珑躲在马车的夹板里面,气的想骂人,他们难道不在乎一个躲在阴暗角落的她的感受么?
“动手,这鬼医先生是承杰在意的男人,将他绑了,看承杰要皇位还是要美人!”那人阴鸷的说。
秦道非笑,“说你是美人!”
夜离殇自然听见了,他气的抬手就是一把药粉撒出去,“你他娘的才是美人!”
在那些人抵挡他药粉的时候,夜离殇飞身出去,甩了那人几耳光,然后退回马车上坐好,坏笑着说:“像你这样妩媚的美人,赶紧回去让胡寒之跟你睡一觉,睡一觉什么都好了!”
“讨厌!”那人如变了性格一般,矫揉做作的跺着脚,撅着兰花指,跟小倌儿似的指着夜离殇。
夜离殇浑身抖了抖,“快去,要不然老子都嫌弃你!”
“哼,人家这就去!”说罢,那人竟然真的飞身离开了。
秦道非叹为观止的用看禽兽一样的眼神看着夜离殇:“你……该不会是想用这个对付承杰吧?”
“他想得美!”夜离殇嫌弃的拍了拍手,吓得秦道非赶紧屏息。
这玩意,比杀人更残酷!
小心为妙。
那人带来的那些人见他们的首领都走了,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夜离殇耐着性子给他们解释:“我估计胡寒之也不会出来帮你们的头,你们谁要是有龙阳之好,赶紧去帮一把,要不然死了可惜了,他长得虽然丑点,可是盘条顺啊,还是可以玩玩的?”
“没想到,名满江湖的鬼医先生竟是这样一个卑鄙之徒,我们走!”
夜离殇错愕的看着秦道非说:“他满口的仁义道德劫我的道?”
“你难道不觉得你自己卑鄙么?”秦道非用实际行动嫌弃夜离殇,将他一把推开,不让他靠近自己。
车夫问:“庄主,可以走了么?”
“走!”秦道非淡声说。
听到外面的警报已经解除了,玲珑便在里面砸墙:“秦道非,放我出来!”
“别吵,小心隔墙有耳!”秦道非煞有其事的说。
玲珑才不管隔墙有没有耳,她现在就要出来,“哎呀,我手掌……”
轰隆一声,机关打开,秦道非抓着玲珑起身,将人捞在怀里,便急切的问:“手掌怎么了?”
“手掌有点……黑,蹭蹭!”玲珑嬉皮笑脸的将手掌放在秦道非的衣衫上蹭了蹭,一点都不在意秦道非黑成锅底的脸色。
夜离殇在一旁煽风点火:“你看秦兄的脸黑不黑?”
“不黑,可白净了,可好看了!”玲珑笑得很谄媚。
秦道非嘘了一口气,不想跟玲珑说话!
“那个,刚才是找二皇子的,所以他没有怀疑我的事情是么?”玲珑抓着秦道非的手臂问。
秦道非将玲珑的手握在手里说:“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明日二皇子能否顺利登基,这看似是二皇子的事情,是朝廷的事情,但是也是我跟他的博弈,只要明日二皇子能顺利的登上高位,那他几乎已经没有胜局,所以今晚上,他所有的经历,都用在对付我上了。”
“你将二皇子藏在何处的?”玲珑与夜离殇一起开口问。
秦道非淡淡的看了夜离殇跟玲珑一眼,淡声说:“等下你们就知道了!”
“还跟我们保密?”玲珑不屑的踢了秦道非一下。
秦道非顺势将玲珑往怀里跩,他抱着玲珑把玩着她的手指问:“可还受得住?”
“嗯,你放我下来!”玲珑觉得,当着夜离殇这个孤家寡人这样亲昵,确实有些不厚道,便不愿让秦道非过分的亲近自己。
秦道非却淡声说:“没事,他反正也习惯了!”
哼!
换来夜离殇嗤之以鼻。
玲珑疑惑的看着秦道非,总觉得今日的他很奇怪,平时他可不是一个外放的人,可今日这样,让人好……害怕!
啊哈!
关键时刻,玲珑打了一个哈欠,她甩了甩头说:“我好像有点困?”
“困了就睡吧?”秦道非将玲珑的头摁在怀里,柔声哄着。
没多久,玲珑便坠入香甜的梦中,而秦道非的身边,放着被拧开了的迷药。
“怎么,你真的想跟着我进宫么?”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夜离殇,眼里带着一丝幽冷的杀气。
夜离殇怔了一下,然后低头笑了。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说完,他复又抬头,幽冷的看着秦道非,和他怀抱里面的玲珑。
秦道非讽刺的勾唇,“因为,我比你聪明!”
“找死!”对方已经不再用夜离殇的声音,而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
秦道非淡声说:“玲珑大伤未愈,你要当着她的面跟我打么?”
“正好,将二皇子交出来,要不然今日你要护着她,就赢不了我!”假的夜离殇幽冷的说。
哼!
秦道非冷笑,“我现在只要将信号弹发出去,老头子就会第一个出现在这里,你说他要是抓到你,会怎么对你?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他杀五长老的时候,手段别提多残忍!”
“秦道非,你除了躲在朋友女人和长辈身后,你还有没有别的招?”那人幽冷的手。
秦道非紧了紧手抱住玲珑,淡声说:“我知道你无法体会这种被人关怀的滋味,我可以理解你,但是你现在不走的话,到了皇城门口,你即便想走,也要费点心思才能走,你确定要将最后的赌注用在这上面么?”
“很好!”那人站起来,深深的看了秦道非怀里熟睡的玲珑一眼,厉声说:“是我将她从深渊里面拉上来的,我会再次带走她,即便将她踹到深渊去,我也要带走她!”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他说:“她之所以进深渊,也是你造成的,你将她带进去,又带出来,中间还有那么多让她心痛的过程,你觉得以她的性格,她能跟你走,你不要太天真了!”
“能不能跟我走,到最后才知道!”说罢,那人撩开帘子飞身出去。
秦道非紧了紧手,将玲珑紧紧的裹在怀里,幽幽的说:“只要我在,你就永远也不会再去深渊!”
秦道非家的马车今日皇城,因为是逍遥庄的马车,守卫的士兵没有阻拦,而是允许他直接驾着马车进入皇宫。
勤政殿。
秦道非抱着熟睡的玲珑走进大殿,便看见二皇子端坐在桌案上看书,见秦道非进门,他先是顿了一下,然后便起身相迎,“秦庄主,这是……”
“无法,她只是睡着了而已!”秦道非将玲珑放在龙榻上,替她掖好被子,然后起身淡淡的看着二皇子说:“今晚宫中可有任何异常?”
“没有,从下午我进宫开始,一切都很正常,那些太监宫女都没怎么进来,偶尔进来的,也只是几个我们制定的人,看上去并无任何不妥!”二皇子说。
秦道非与二皇子移步到小几上喝茶,二皇子亲自给秦道非煮了茶,然后态度恭敬的说:“秦庄主请!”
“二皇子请!”秦道非礼数周全的说。
这两人的相处,看上去说不出的怪异!
或许,因为二皇子如今已经是新帝,秦道非与他之间,已经没了当初的亲昵感吧?
二皇子没在拒绝,两人一边饮着香茗,一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可他们在等待什么?
等玲珑醒来?
还是,在等天亮!
少时,一个低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庄主,皇宫意外潜入的很多黑衣人,他们想要挟持太上皇,被我等赶走了!”
“庄主,宫门口有数百位百姓和官僚在静坐,他们说二皇子居心叵测,对太上皇下毒,害的太上皇没法自主,而不得已立二皇子为新帝,他们要求二皇子释放被挟持的太上皇,要不然他们便自残于宫门前!”
哼!
秦道非冷哼:“我当他有多大的本事,原来就只是这样而已么?”
“可是,新帝登基,若是遇见如此大规模的死伤,只怕不吉利,礼部那边也定然会干预,会再择期来让新帝登基!”二皇子说。
秦道非思忖了一会儿后,淡声说:“走,我们去城楼!”
“为何?”二皇子问。
秦道非淡声说:“自古以来,朝代的更替都伴随着流血牺牲,看似平和的表象下,谁也不知道藏着什么?既然有人逼着你出去,那你就站出去,告诉他们,你问心无愧!”
“好!”二皇子跟着秦道非一起来到城楼。
城楼下果然聚集着许多的官员和百姓,但是无论是那些官员还是那些百姓,看上去都十分木讷,不论二皇子说什么,他们都只会那一句:“希望二皇子将陛下交出来,不要挟持陛下,我们要听陛下亲口承认,传位给二皇子,要不然二皇子就涉嫌篡位。”
“有什么看法?”秦道非问一直躲在暗处的疾风。
疾风笑了笑说:“这么明显,真是……算了我还是去请鬼医先生来一趟吧?”
“你现在走不出去?除了我,没人突围得出去!”秦道非冷笑着说。
疾风便看向远方,“属下懂了!”
疾风飞身上鼓楼,问守钟的士兵:“若是国之大殇,敲几下?”
“七下!”那士兵说。
疾风便用真气敲了七下,瞬间万家灯火皆恢复亮光。
没多久,便有无数的人聚集在城楼下,大家纷纷质问:“二殿下既然已经要继位,为何深夜戏耍吾等?”
“今日,请大家过来,是因为城楼下这些各位对本王继位颇有异议,他们言明说我承杰得此皇位,是靠威胁陛下而得,要求我携陛下而出,要不然他们便死在这里,承杰当不当这个皇帝不要紧,但是父皇重疾,若是强行带出,只怕恐难续命,我断然不会让父皇出现的,再则,你们大家可以看看,这些人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二皇子站在城楼上,不疾不徐的一句句的宣布。
楼下众人纷纷开始注意到跪在地上的人,有些人惊讶的看着自己的家人,质问道:“你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就是不服,若是寒食交给这样一个狡诈的人,日后我们的老百姓还如何生存?”
呵呵,居然又能对答如流了!
这个,真是有点意思了!
秦道非淡笑着看着城楼下的人,幽幽的说:“诸位执意要说二皇子配不上当寒食的皇帝,那在各位眼中,寒食的皇帝该是谁?除了二皇子,寒食的皇室,还有谁能真的为老百姓着想?”
“是啊,寒食皇室素来只有这二皇子爱民如子,其他的皇子都专门欺压百姓,只知道吃喝玩乐惹是生非,若不是祖宗基业,只怕现在寒食已然被人蚕食!”
“就是就是,像如今的陛下,为了一个不是自己亲子的项王,都要割地与番邦交易,欲加害逍遥庄庄主,可逍遥庄且不说庄主,就说大夫人,京城谁人没受过凤大小姐的恩惠?”
“我也觉得,除了二皇子没人有资格继位!”
那些跪在地上的人听闻周围人的言语,激动得要掐死别人。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秦道非站在城楼上,静静的观察周围的人群,就是想从中找到那一两个闹事的人。
就在大家打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凭空传来一阵浑厚用内力传的话,“在老朽面前,竟敢如此放肆,即便你是塞外孤塚家的人,也不能在我寒食如此放肆!”
听到声音,秦道非勾唇笑了。
不多时,夜离殇与老夜头踏着月色而来。
两人落在城门,用手里的银针准确的扎进那些闹事的人的太阳穴,扎一个好一个,扎一个好一个。
就在大家总算看懂这些人是被人下药的时候,一直淬毒的箭破空而来,直直的朝二皇子射去。
“小心!”夜离殇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内力拂过自己的头发,抬头便看见这只箭,他看了看二皇子的方向,忽然飞身而起,朝二皇子扑去。
二皇子见夜离殇扑来,吓得连连后退。
此时,他身边一个内侍官见夜离殇忽然扑上来,吓得连忙扑上去想要将夜离殇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