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这话说的,我不过就是问问惜音要劝我什么,怎么就又跟玲珑扯上关系了。一笑你还是别看你奶奶发火的样子,我怕你晚上做噩梦!”秦道非薄凉的说完,就将凤一笑抱到另外一边肩膀挂住。
噗!
要不是气氛太严肃,玲珑都忍不住想笑,好久没听见他怼人了,真是大快人心。
呼呼呼呼!
秦王香域觉得,自己眼前发黑,再说几句她就能晕倒了。
“道非,非儿,算母亲求你了,好不好?你要重新娶凤玲珑回来,母亲也认了,也自认倒霉了,但是你能不能管管暖希尔公主,她千里迢迢从大漠来找你,你总不能对她也不好吧,你是个男人,你要对你自己做的事情负责的,她现在这样挺着大肚子,你冷落她也就算了,你还让她替你操心,你怎么忍心的?”
呵!
秦道非薄凉的笑了笑,“母亲这是要表达什么?暖希尔公主那么强势的带着圣旨上门逼亲,我连个拒绝的机会都没有,难道母亲不觉得,这是逍遥庄最最丢脸的事情么,还有我从未做过让人操心的事情,她瞎操什么心?”
玲珑百分百确定,秦道非一定是知道她们来找茬的目的是秦道非下厨的事情。
这个腹黑鬼,吵架都不忘挖坑!
“你觉得暖希尔逼婚是最丢脸的事情,那你去厨房给凤玲珑做饭,就不丢脸了么,你是堂堂逍遥庄的庄主,不是一般的男人!”秦王香域彻底怒了,理智什么的,也都不要了。
秦道非看了脸色苍白的暖希尔一眼,淡声说:“母亲,我是逍遥庄的庄主,但我也是一个丈夫,我的妻子食不下咽,我心里着急,我自己去学做饭给她吃怎么了?我就不信,这寒食国的人会无法容忍我这样一个会给妻子做饭的男人!”
“那暖希尔呢,暖希尔不是你的妻子么?”秦王香域把话题扯到暖希尔身上,暖希尔凄凉的拉着秦王香域的手说:“婆婆您不要激动,这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跟秦大哥没有任何关系!”
若是寻常人听见一个怀着孩子的女人这样楚楚可怜,只怕也会生出同情心来,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秦道非,他薄凉的睨了暖希尔一眼,淡声对秦王香域说:“母亲听见了吧,她自己都说了,这事跟我没关系!”
“你……你……你……”
咚!
秦王香域被秦道非气晕倒了!
“奶奶,不乖!”凤一笑见秦王香域躺在地上,还以为她是在地上打滚,便学着玲珑生气骂她的样子骂秦王香域。
秦道非眉头都没蹙一下,只单手抱着凤一笑,单手从夏荷手里接过托盘,淡声说:“母亲晕倒了,夏荷嬷嬷还是快些送她回去吧?”
然后,秦道非将托盘递给玲珑,用腾出来的那只手握住玲珑的纤腰,回家去了!
暖希尔跟谭惜音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鹣鲽情深的相携离去,眼里都有沉重的恨意。
尤其是谭惜音,回到妙音阁后,她便一个人趴在桌案上哭,丫鬟心知她心肠毒辣,也不敢前来相劝,只躲得远远的。
谭惜音一个人哭完,然后在屋里砸东西,一边砸一边骂,“都不管我,凤玲珑有秦道非护着,那暖希尔有那老虔婆护着,你们都当我谭惜音是死人么,好你们逍遥庄这样对我,就不要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谭惜音站在那一堆碎片里面,像蛰伏的毒蛇。
稍晚,谭惜音将小丫鬟叫到屋里来,幽冷的说:“你跟我换一下衣服,我要出去一趟,反正妙音阁平素也不会有人来,你只要乖乖的躺在屋里就行了!”
“可,若是有人来呢?”丫鬟很害怕,毕竟包庇谭惜音的风险太大,并不值得。
可是谭惜音铁了心要出去,她恨声说:“贱人,我要出去办事,你哪里来的这么多话?”
“是,二夫人,奴婢不敢了!”丫鬟没办法,只能脱了衣服,跟谭惜音交换。
谭惜音逼着丫鬟躺在床榻上,背对着门口,她自己坐在梳妆台上抹了一会儿,再起身来的时候,便已经是那丫鬟的模样。
丫鬟犹自不知,只瑟瑟发抖的躺在床榻上祈祷,希望不要有人进来。
谭惜音从妙音阁出去后,便去了家丁居住的小院子,她进门之后,便直接去了张管家的房间门口。
叩叩叩!
“谁啊这么晚了什么事?”是张管家的声音!
“是我,上次张管家不是跟奴婢说,奴婢家里有捎信过来么,奴婢那边离不开,便一直没过来,今日好不容易二夫人早睡,奴婢便赶过来了,您能给我开门么?”谭惜音压低声音,低声说。
张管家楞了一下,然后急忙走过来给谭惜音打开房门。
“二夫人,您怎么来了?”关上门后,张管家压低声音,急切的说。
谭惜音斜睨了张管家一眼,淡声说:“我要出去,只要半个时辰,你帮我顶住!”
“不行啊,二夫人,现在逍遥庄上下戒备,画儿失踪后,所有的防卫都已经回归正常,你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人发现的!”张管家拒绝。
谭惜音狠狠的揪住张管家的衣衫,语气却无比的暧昧,“死老头,你玩我的时候没见你这样害怕?反正我能不能在逍遥庄继续生活我都已经无所谓了,你也要跟我一起死么?”
张管家默……
谭惜音连忙推开张管家,朝衣柜走去。
谭惜音打开衣柜钻进去后,就再也没见出现过。
张管家虽然着急,但也无能为力!
这厢谭惜音离开了逍遥庄,可那厢暖希尔却心血来潮,非要去妙音阁转转。
安木亚好心劝告,“公主,夜深了,路又滑,天气还冷,您去妙音阁干嘛呀?”
“今日下午,秦道非的娘亲处处维护我,看似在替我出头,其实是在保全她自己,而谭惜音,她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这个人心机很重,嫉妒心又强,若是因此对我心生间隙,我们两个之间便不好相处了。我要赶去安慰安慰,毕竟这样好的工具,不好好维护可惜了!”暖希尔披上披风,便要出门。
安木亚没办法,只能提了灯笼跟着暖希尔公主出门。
两人来到妙音阁门口,见妙音阁灯火黯淡,安木亚便说:“公主,二夫人是不是休息了?”
“无妨,我们都是女子,她若是睡了,我今晚便也不走了,跟她一起住,秉烛夜谈总好过我一个人冷冷清清!”暖希尔故意放大了音量。
安木亚无言以对,只能小心的扶着她走到门口。
叩叩叩!
门外暖希尔与安木亚敲门,屋内的丫鬟却吓得心跳失衡。
平素妙音阁冷冷清清,从未有人登门,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有人来?
她要怎么办?
虽然是大冬天,但是小丫鬟却急的满头大汗。
“惜音姐姐,你定是不方便过来给我开门,我可自己进来了哟?”说罢,暖希尔便伸手推开大门,跟她的侍女一同走了进去。
“哎呀,原来惜音姐姐你在睡觉呀?”暖希尔走到床榻前,坐在小几上自说自话,“我这心里总是空落落的,睡不着觉,今日我便厚着脸皮来打扰你了哟?”
丫鬟还是没说话,但是浑身抖得厉害。
暖希尔与安木亚互看了对方一眼,两人同时出手,一把撩开谭惜音的被子,却见丫鬟穿着里衣躺在里面。
“怎么是你,你家二夫人呢?”暖希尔压低声音问。
丫鬟见自己败露了,吓得急忙从床榻上下来,跪在地上给暖希尔磕头,“公主殿下,求您不要告诉别人,您要是说出去的话,我跟二夫人就都要被赶出去了!”
“你家二夫人呢,她腿脚不好,去哪里了?”暖希尔质问丫鬟。
丫鬟摇头,“二夫人只让我假装成她的样子躺在床榻上,至于她去哪里,奴婢不知道!”
“公主,她的轮椅还在,她一个人能去哪里?”安木亚看见放在角落里面的谭惜音的轮椅,眼里有很多疑惑。
顺着安木亚的手指,暖希尔也看见了谭惜音的轮椅,她眯着眸子冷冷的看着那丫鬟,幽幽的说:“谭惜音的腿不是走不了路吗,没有轮椅,你也没有陪着,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对不起公主,我不能说,我说了我就没命了!”丫鬟不停的磕头,但是暖希尔一点都不在意,她冷笑着说:“你就不怕我现在就叫人来,要了你的命么?”
“公主,求求你饶了我吧?”丫鬟抓着暖希尔的衣袖,拼命的求她。
暖希尔还舍不得让谭惜音暴露,所以她压低声音说:“再大声点,让逍遥庄的人都听见,我想救也救不了你。”
丫鬟恹恹的闭上嘴,怯生生的看着暖希尔。
“你告诉我,我不会告诉别人!”暖希尔换了一种方式。
丫鬟防备的看着暖希尔,“我不敢说!”
“你不说的话,我也没必要护着你,但是你告诉我,我连谭惜音都不会告诉,这样可以么?”暖希尔真是太好奇谭惜音的去向了。
丫鬟思忖了许久,才点头说:“好,我告诉你!”
暖希尔淡淡的整理衣袖,然后幽幽的看着丫鬟,等着她自己道出真相。
“二夫人她的腿根本就没事,在大家都看不见的时候,她一直都能保持正常走路,但是她不许我告诉任何人,说……说我要是敢告诉别人,她就会杀了我,她的大哥用自己的命救了庄主的命,庄主一定不会对她做什么,所以我不敢反抗二夫人!”丫鬟说了一半,但是还是保留了一半。
暖希尔淡声说:“那她去哪里了?”
“奴婢真的不知道她去哪里,她要求我背对她躺好,我没敢回头看她,二夫人人看着柔弱,但是那性子,却绝对称得上心狠手辣,奴婢真不知她去了哪里,奴婢不敢过问二夫人的事情,二夫人她也不信任奴婢!”
暖希尔淡淡的看了丫鬟一眼,幽幽的说:“没想到,这位二夫人这样有意思!”
“公主,求您赶紧回去吧,要是让二夫人知道我告诉您她腿是好的,她一定会杀了我的?”
暖希尔幽幽的看了她一眼说:“日后,好好监视你家二夫人,给我提供的消息若是好的话,我就给你银子,你日后可为自己打算。”
“多谢公主,多谢公主!”丫鬟给公主磕头。
然后暖希尔跟安木亚两人离开你谭惜音的妙音阁。
翌日。
暖希尔跟秦王香域去庙里祈福,暖希尔突发奇想,想请秦王香域吃饭,两人便去了云外楼。
因着今日人多,没了雅间,暖希尔跟秦王香域只能在大厅里面用餐。
两人刚刚点好食物,并听见对面一对年轻男女在聊天,只听那女人说:“相公你真是的,让你做饭给我吃,你就敷衍我,请我来云外楼吃饭,你看看人家逍遥庄的秦庄主,有钱又帅,对凤大小姐还这样贴心,人家都做饭给凤大小姐吃,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怎么就看上你了?”
“就是,我也是听说秦庄主每日做饭给凤大小姐吃,也让我们家这口子做饭给我吃,可他倒好,一餐云外楼就给我打发了,我才在说,我也是瞎了眼,当初怎么就没找一个像秦庄主这样又帅又有钱,还长情的好男人,说起来就有气!”隔壁桌一个年轻女子跟那抱怨的女子搭话。
两人就旁若无人的聊了起来。
暖希尔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秦王香域也是冰火两重天,一方面,大家都夸奖她儿子,她很开心,可一方面,她又觉得让凤玲珑幸福,她心里就是很难接受。
周围也有几对年轻的夫妻,妻子见两人聊得火热,也纷纷加入,她们家里的相公只能哭笑不得的看着自己的娘子,谁让自己没做饭给她吃呢?
秦王香域跟暖希尔个公主这餐饭吃得很是郁闷,尤其是暖希尔,人人都在夸奖她喜欢的那个男人,但是那个男人所有的好,都不是给她的,那些话语,就像利剑一样,刺在她心上,疼得她想喊都喊不出来痛。
秦王香域见暖希尔心里难受,便拉着她起身走了。
两人离开的时候,有人似乎认出了暖希尔,便说:“那不是自己拿着圣旨,逼着秦庄主娶她的那个塞外公主么?”
“呸,一个蛮夷女子,好意思在外面走动,人家秦庄主只喜欢原配的凤家大小姐,也不知道这人怎么这么大的脸子,居然好意思来街上吃饭,要是我,我早回家躲着去了。”
暖希尔不同于寒食的女人,若是寒食的女人,被人这样说了,一定会羞愧得躲在家里,许久不敢出来见人。
她听了那女人的话,气的挺着肚子走过来,作势要扇那女子的耳光,女子的丈夫见状,抓住暖希尔的手说:“夫人还是自重得好!”
“本公主还从来不知道什么是自重,尽管这是在寒食,可我要打你,便打了又怎样?”暖希尔发誓一定要打那女人。
呵呵!
男人冷笑,“我妻子再不济也是堂堂的三品诰命夫人,就算你是异族公主又如何,你打她一下试试看,本官便是跪死在金殿上,也要求陛下治罪于你!”
惨了,遇到护妻狂魔了!
暖希尔下不来台。
她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仓莫公主,若打的是寻常的百姓倒也罢了,可这人是寒食的诰命夫人,要是让皇帝知道,他才不会护着自己呢?
见暖希尔下不来台,秦王香域连忙走过来,拉着暖希尔的手说:“你堂堂一个公主,与一个泼妇计较这么多做什么,我们走!”
那人不惧暖希尔公主的身份,却不得不买逍遥庄的账,是以没敢再纠缠。
暖希尔回到马车上,就一个劲的哭,秦王香域担心她哭得太狠伤着孩子,便耐着性子安慰道:“一个泼妇的话,你至于这般认真么,我们是要去拜佛的,你哭哭啼啼,便不能灵验了,快别哭了!”
暖希尔抓着秦王香域的手说:“婆婆,我难过,我们能不能回去,我不想去拜佛了!”
哎!
秦王香域拍了拍暖希尔的手臂,柔声说:“你这孩子心气高,这些事情,婆婆早就经历过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罢了罢了,你还年轻,以后你会懂的,我们回去吧?”
暖希尔心里难受,便也没在意秦王香域的话。
两人回去之后,暖希尔便找了个借口去了妙音阁。
谭惜音见到暖希尔,便笑着问:“我不是听说婆婆带着公主去祈福去了么,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哎,别说了,我今日真是气死了!”暖希尔恹恹的说。
谭惜音推着轮椅走过来,像个知心大姐姐一样握住暖希尔的手说:“你跟我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不知是谁将秦大哥煮饭给凤玲珑的消息传了出去,现在全京城都在夸奖秦大哥,说他对凤玲珑好,我与婆婆去云外楼吃饭,便听见几个长舌妇在讨论这事,我都避开不见了,可还是被他们认出来,一群人奚落我和你,说我们两不得宠,说秦大哥所有的好都给了凤玲珑一个人,我气不过,就跟他们吵了几句,便没心情去了。”暖希尔特意将谭惜音也加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