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大家下意识的分头,秦道非带着玲珑走一边,画儿原本想跟方晴和艾菲走一边,但是方晴与艾菲两人同时发力,将画儿推到唐力身边,然后消失在两人面前。
画儿欲追上去,唐力抓着画儿的手腕说:“他们跑远了,你追不上的!”
于是,画儿跟唐力走了。
疾风看着方晴和艾菲离开的方向,再看秦道非与玲珑离开的方向,最后看唐力和画儿离开的方向,恨恨的跺脚,“你们都有人陪,那小爷就去喝花酒去!”
秦道非与玲珑站在桥上,远远的看着那些年轻的男女们站在河边放河灯许愿。
不知两人是不是想到了同一件事情,竟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
尤其是玲珑,一边笑一边跺脚,那笑容中,透着一丝难得的尴尬。
“笑笑笑,笑死你好了!”玲珑气狠狠的跺着脚说!
秦道非笑得不如玲珑肆意,但是看那眉眼全开的模样,也算是很愉悦了,毕竟他素来冷厉,这样的笑容便已经是很难得。
秦道非伸手揽住玲珑,幽幽的说:“我发现,你那时候真是干了不少蠢事!”
“谁说不是呢?”玲珑嘟囔。
六年前,也是中秋节,玲珑让画儿去约秦道非,说要与他一起放河灯,秦道非没有答应,玲珑却执着得很,买通了所有在河边放灯的人,一起大喊秦道非的名字,直到将他从家里喊出来。
秦道非那时也是站在桥上,冷幽幽的看着玲珑,“凤玲珑,你找死不是?”
“我不找屎,我找你!秦少爷这样矜贵的谪仙儿,居然也会说屎呀?”玲珑用手扇风,表示不能接受这样有味道的话语。
秦道非气得直咬牙,“你叫我做什么?”
“你看不见啊,我约你放河灯!”玲珑娇蛮的跺着脚说。
秦道非那个怒啊,气得脸都红了。
他愤然看着玲珑,咚咚咚的走下去,就看见河里有一盏别致的河灯,河灯上面写了秦道非喜欢凤玲珑。
脸皮薄的秦道非气不过,一把将那东西扯了恨恨的踩了两脚。
玲珑帅气的一甩响指,那些被玲珑收买的少年少女,纷纷将自己手中的河灯放到河里,一时间满河面都是秦道非喜欢凤玲珑。
秦道非气得,功夫都不用了,跟疯狗似的一阵抓挠,要把那些河灯全都消灭掉。
玲珑拍着手笑,“秦庄主,你这是干什么?”
“凤玲珑,让他们都给我停下来!”秦道非那张小脸气得红彤彤的,好看得紧。
玲珑却不,“这是我的心愿,天上的神仙听见我的诉求后,一定会把你送给我的。”
“你找死!”秦道非气狠了,他这样狼性的人,那时候才不会管玲珑是不是会游水,是不是女孩子,飞身过来一把就将玲珑丢下水。
玲珑下水之后,便没有浮上来,岸上的人吓得大声尖叫。
却没有一个人下水救玲珑的性命。
秦道非观望了一会儿,发现玲珑没有浮上来,吓得当即一猛子扎下水,到处找玲珑。
秦道非下水后,玲珑却从另外一边浮上来了,坐在岸边悠闲的用蹄子提着水花,一副开心得没心没肺的样子。
秦道非下水找了许久也没找到玲珑,那时候毕竟年少,心想自己杀了玲珑,秦道非愧疚得不得了。
可一浮上水面来,秦道非就气得直磨牙。
秦道非气得太狠了,没注意到,自己起来的时候顶起了一盏河灯,河灯上面自然还是那句话。
玲珑这不要脸的小混蛋,扭着她干瘪的身子,故作娇柔的说:“秦少爷,秦庄主,你这样表白,人家会不好意思的!”
秦道非见玲珑盯着他的头顶看,便伸手摸了一把,将河灯摸下来后,看到上面的字他便头疼得将河灯朝玲珑的脸上丢去。
河灯燃着,丢过来的时候玲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那盏灯便华丽丽的从玲珑头顶掉下去,蜡油滴落在玲珑的头发上,让她原本湿漉漉的头发也很轻易就着了火。
也就在那一瞬间,秦道非扑上来就抱着玲珑摁到水里。
玲珑头发倒是没烧了很多,只是右面的头发都烧断了,变成了齐耳的短头发。
噗!
秦道非从未在玲珑面前笑,可那一刻他真是忍不住了,弯着腰哈哈大笑。
玲珑见他笑了也跟着傻呵呵的大笑,根本就不知自己经历了什么!
围观的人也跟着笑,一时间整个河边都是青少年的欢声笑语。
秦道非实在是笑不够,便扯着玲珑的头发说:“凤玲珑,老子也算是报仇了!”
说完,秦道非便走了。
玲珑花痴一样的看着秦道非的笑脸,捧着脸说:“画儿,秦道非他笑了也?”
“小姐啊我的祖宗奶奶,您这模样,人家能不笑么?”那时候的小画儿便已经恨铁不成钢。
她一把将玲珑摁到水面上,让她看清楚自己的熊样。
啊!
玲珑看见水中自己的倒影,惊声尖叫起来。
“秦道非,我要是没能把你弄到手,我就不是凤玲珑!”玲珑气急败坏的回家了。
想起那段往事,玲珑唏嘘不已。
那时候那个勇敢的玲珑呵!
“虽然那一年你出了丑,但是至少你的愿望实现了。”秦道非圈着玲珑,语气中都含着笑意。
玲珑狠狠的踩了秦道非一脚,“你从小都狠,先是让我溺水,后又用蜡烛烧我头发。把我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嗯,你的面子里子你哪一天不丢光过几十次?”秦道非斜睨着玲珑,毫不留情的揭穿她。
玲珑气狠狠的看着他,“幸好老子脸皮厚,要不然当年都被你折磨死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幸好老子幡然醒悟了,要不然这辈子都要被你欺负折磨,可是不知为什么,抬头看着天上那轮明月,她忽然不想说了。
有时候,人说的话,还是害怕会被天神听到的。
“我要感谢你,要不是你一直都不放弃,或许我永远都不肯正视我自己的内心。”要是错过了玲珑,他此生,一定会遗憾。
嗯!
玲珑慎重点头,“既然要感谢我,那就把你的银子都给我,留在你身上也没有用!”
“给你!连我都是你的!”秦道非将钱袋子拽下来递给玲珑,玲珑撇嘴,“谁稀罕你啊?啃不动吃不了的!”
“哎呀,这不是秦庄主跟凤家大小姐么?”一个老人经过桥上,看见两人相拥在一起,笑的慈眉善目。
玲珑一把推开秦道非,规规矩矩的叫人,“奶奶您好!”
“哎呀,这凤家大小姐居然讲规矩了,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不过看你们两如今感情这么好,我也放心了!当年我们可都想着,这凤家大小姐这样执着的女子,要是没打动秦少爷的心,那可就真可惜了!”
老太太那一番话,说的玲珑当即摆手!
秦道非哪里会允许她辩解,一把抓住玲珑的爪子,对那老太太颔首:“多谢老人家!”
哈哈哈!
“有生之年见到你们相亲相爱,我下去跟老姐妹们也能继续当年赌约了,真是好!”老太太大笑着离开。
玲珑指着她的背影不满的说:“这老太太是你花钱雇来的吧?”
“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无聊?”秦道非毫不留情的打击玲珑。
玲珑愤然转身,继续看别人放河灯。
“当年有传说,说要是在这桥上遇到老人祝福,两个人便能长长久久!”秦道非美滋滋的说。
玲珑瘪嘴,“谭惜音告诉你的吧?”
“是她告诉我的,可我与她每年都来,却从未得到老人祝福!”那时候不甘心的秦道非不愿理会玲珑,娶了他们两后,便一直跟谭惜音在一起。
每一年中秋,谭惜音都要叫上秦道非一起来这里站一下。
那时候,秦道非以为他只是想陪陪谭惜音,可是他心里却无时无刻不在期待,能再跟玲珑在桥上遇见。
或许,他们早些来,便早些得到祝福了!
“哼,她一个小妾,敢要祝福么?”玲珑很傲娇的!
秦道非拥抱着玲珑,陪着她继续看这些年再也没有人破坏,而星星点点的灯河!
彼时,玲珑总是在桥下的柳树下看着秦道非与谭惜音站在桥头赏月,如今……
谭惜音却站在桥下,看着玲珑与秦道非,得到了传说中的老人的祝福!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谭惜音紧紧的攥着拳头,恨不能冲上去撕碎了两张笑脸。
那小丫鬟站在一旁,一句话都不敢说。
谭惜音平复了许久,才冷声说:“推我回去,我们也给他们制造一些不一样的惊喜!”
小丫鬟依旧没有说话,只推着谭惜音朝逍遥庄走去。
玲珑他们回来的时候,逍遥庄一片沉寂。
门房见秦道非来了,便打了一个手势给他,秦道非淡淡的看着,却没有任何表示,门房无奈,只能推开房门。
他将大门一推开,便看见门内以秦王香域为首的一干人等,正站在门内等着。
“娘喂,你娘这样子太可怕了!”玲珑吓得拍了拍胸口。
秦道非将玲珑拽到身后,躬身给秦王香域行礼,“母亲,这么晚了还不睡?”
“你也知道晚了是么?你知不知道今日是什么日子,你居然带着……这么个女人出去了,都不与母亲团圆?”秦王香域气得浑身发抖。
秦道非淡淡的看着秦王香域,凉声说:“母亲这话说的奇怪,母亲自以为自己是王家人,将王家的所有人都接过来过节了,儿子以为这是你们王家的聚会,不便打扰,便带着他们出去吃饭而已,母亲何故说的这样难听?”
“我说话难听,你舅父待你不好么,你舅母待你不好么,母亲错待过你么?”秦王香域一句一句的问。
玲珑听了都忍不住点头赞同。
“你点什么头?”秦王香域在气头上,那可是逮谁咬谁的。
玲珑指了指自己,“老夫人问我?”
“不问你问谁?”秦王香域真是气得狠了,便冷冷的看着玲珑。
玲珑笑,“因为我也赞同老夫人的话呀,王大人对秦庄主确实好,好到幼女都舍得下嫁……”
“你够了!”秦王香域与秦道非一起开口,只是一个愤怒,一个幽冷。
玲珑耸耸肩,“好好好,你们家的事情,你们家自己处理!”
“正如玲珑所言,要不是母亲带着目的,想硬把表妹塞给我,我也不至于中秋节出去避祸,母亲也是算准了儿子不敢真的将您赶出去,才一再的想要把表妹塞给我,但是母亲显然不了解我的性子,我说过的话,我就一定会做到!”
秦道非帅气的反击了秦王香域。
呵呵!
秦王香域冷笑。“秦道非,你不要给我说什么你有多坚定,当年那个在院子里气得指着凤玲珑的脊梁骨骂说要是喜欢凤玲珑就自裁去当太监的人是谁?”
噗!
原本很严肃的气氛,因为秦王香域的话而有些失控。
秦道非也赧然的抠眉毛。
“噗哈哈哈,秦庄主,你想要进宫当太监啊?”玲珑斜睨着秦道非,那双搞事的柳叶眉上下挑动。
秦王香域真是被气死了,她捂着额头说:“秦道非,你这样伤你娘的心,我也没什么好顾虑你了,我要去道观出家,这样就再也没有人干涉你跟凤玲珑了。”
“母亲什么时候走,我让人护送母亲!”秦道非说完,丢下哑然的秦王香域,拉着玲珑快速的消失在他们面前。
这一夜,秦王香域哭得可惨可惨了!
可是,过去了好几天,也没见她要去出家,显然秦道非对付他娘更有一套。
秦王香域这几天都卧床不起,秦道非每次去看,都被她的枕头汤碗丢出来,虽然病了,但是中气还是十足。
这日,谭惜音在小丫鬟的陪同下,推着轮椅来秦王香域床前侍疾。
看见谭惜音,秦王香域这几日受的窝囊气便大爆发了。
“你来做什么?”秦王香域没好气的问。
谭惜音淡淡的说:“婆婆生病了,作为儿媳,我来侍疾的!”
“你自己都是个病秧子,还说什么侍疾,给我出去,我看到你们这两个女人就头疼!”秦王香域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谭惜音引起的。
当年,谭家给秦家做侍卫,所以谭家与秦家关系很好,打小秦王香域就知道谭惜音先天不足,无法怀孕。
所以她一直防着不让秦道非与谭惜音过分亲近,可是没想到,最后两人还是勾搭在一起了,还被她家人抓奸在床。
没了办法,秦王香域就想着,凤玲珑是凤记的大小姐,性子又烈又暴躁,让她来管着谭惜音,谭惜音便在这家里翻不起什么水花。
于是,她就这样把凤玲珑招家里来了。
就这样,她这一辈子都在后悔这件事情。
原本她以为,等凤玲珑跟谭惜音斗个两败俱伤,最好两人都死了,秦道非便可以重新找个她中意的女人做媳妇,替秦家传宗接代,发扬光大。
哎!
想起往事就心疼啊!
“我知道婆婆为什么这样生气,我也知道凤玲珑现在正得宠,可是婆婆您确实不了解道非哥哥,您也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内情,这几年道非哥哥从不碰我,可是凤玲珑回来后,他也没有碰她……所以我觉得,道非哥哥是需要女人的。”谭惜音说的隐晦,可是秦王香域如何听不懂?
她眯着眸子淡淡的看着谭惜音。
夏荷在一旁着急的对秦王香域使眼色,可秦王香域已经心动了,她压根就没管夏荷。
“你这样说,我倒是……有了主意!”秦王香域笑的不怀好意。
谭惜音低着头说:“我认识一个女子,当年我跟她学过伺候男人的招数,若是婆婆愿意,我愿帮婆婆引荐!”
哼!
“非儿是逍遥庄的庄主,如何要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夏荷,你去帮我把我的名册拿来!”
“大小姐,这些都是官家小姐,少爷那脾气,就算真睡在一起也未必会要人家,这些人不能动啊?”夏荷劝告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冷冷的看着夏荷:“我自己心里没个分寸么?非儿他心里没杆称么?”
“大小姐……”夏荷还想劝,但是秦王香域怒目沉沉的看着夏荷,夏荷便没话可说。
“大小姐要是愿意,那便这样做吧!”夏荷无奈的将名帖递给秦王香域。
秦王香域拿到帖子后,淡声对外面的丫鬟说:“差人去请这位小姐来,说我老婆子上次一别十分想念她。”
“是!”
看着远走的小厮,夏荷心里隐隐不安,可是看着秦王香域笃定的眸子,夏荷却只能干着急。
谭惜音冷冷的看着这一切,在秦王香域回头看她时,她立即装出一副我很娇柔的样子,低声说:“既然婆婆已经有了主意,那惜音就告退了!”
“谭惜音,你对我秦家做过的事情,我不会忘记,你该谢谢你大哥,要不是他救过非儿,我一定不会让你比当年凤玲珑好过一点!”秦王香域冷声警告。
谭惜音瘦弱的肩膀颤了颤,她咬着下唇说:“我知道了!”
只是,在秦王香域看不见的后面,藏着的是一副阴狠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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