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医,你是不是很想要男人?”二皇子问。
夜离殇就像炸毛的猫一样,瞬间便炸了,他半个身子趴在二皇子的黄花梨桌案上,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你他娘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吐一个我看看?”二皇子痞笑。
呃!
“总有一天你们都会求我的!”夜离殇愤然的曲张着手指,就差要往二皇子脸上挠。
二皇子斜睨了他一眼,淡声说:“要挠我?”
“很想!”夜离殇坦诚的说。
“那你这个要怎么解释?”他将那张纸丢在夜离殇脸上,然后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睥睨着夜离殇,看他如同看洪水猛兽。
夜离殇被二皇子的眼神刺痛,颤巍巍的打开那张纸。
“承杰,我要睡你!”夜离殇几乎是磨着牙呕着血读出了这几个字。
二皇子轻佻的笑了笑说:“我不接受。”然后兀自走了出去。
夜离殇整个人蜷缩在桌案上,像是受尽了屈辱一样的将那张纸按在脸上,“秦道非,老子要是不弄死你,老子就枉称鬼医先生。”
那张纸条,或许并没有什么稀奇,但是最重要的是,那上面的字,怎么看都是夜离殇的笔记。
夜离殇先是愤怒,而后将那纸张拿起来看了两眼,想到二皇子离开时那嫌弃的眼神,他的眼里闪过一抹痛色,然后发了狠的弹跳起来,将二皇子书房能砸的东西都给他砸了,然后将所有门窗都卸下来后,才愤然离开。
二皇子一个人坐在后院湖边的凉亭里面,身边的暗卫来报,“殿下,鬼医先生将您的书房砸了,门窗也卸了。”
嗯!
二皇子淡淡的点头,“找人将门窗修复好,东西清扫一下,去库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再随意摆几样。”
呃……
“还不去?”二皇子见暗卫迟疑,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那暗卫不敢有惑,乖乖走了。
二皇子看着不远处已经开始枯萎的荷花,嘴角划过一抹苦涩的笑。
这厢,二皇子家闹得不可开交,那厢玲珑在妙音阁也闹得欢畅。
她午睡醒来,没见秦道非在房间,便背着手一个人优哉游哉的朝妙音阁走去。
玲珑进门时,那个新来照顾谭惜音的丫鬟见她,连忙上前行礼问好。
“大夫人好!”
“你家二夫人呢?”玲珑指着楼上,似笑非笑的问。
逍遥庄的下人,谁都知道谭惜音与玲珑的恩怨,丫鬟不敢明说,只得支支吾吾的说:“二夫人她身子不适,正在休息呢?”
哦!
“是这样啊,那我就去看看,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她的。”玲珑背着手就往楼上走。
那丫鬟虽然知道玲珑说不会打扰的话不可信,可是玲珑是逍遥庄的大夫人,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不敢阻拦。
原本在屋里沉默的谭惜音,听到玲珑的声音便头皮发麻,见小丫鬟没能阻止玲珑,她不得不闭上眼睛装睡。
玲珑走进屋后,也没吵没闹,只是拍了拍手,自言自语的说:“也不知怎么回事,上次我救下来那只鼠公公好像特别喜欢谭小妾,你看看这激动的。”
叽叽叽叽!
听到老鼠的叫声,谭惜音就不由得想起那只用那玩意儿在谭惜音脸上蹭的被阉割的双眸血红的追杀她的老鼠。
叽叽叽叽!
老鼠的声音越来越近,谭惜音只觉得头皮发麻。
当她感觉到有东西跳上她床榻后,便再也装不下去了,她愤然揭开被子,慌乱的四下寻找那只要了命的老鼠,可是床榻上什么都没有。
噗!
“我逗你一下,谭小妾还真是容易当真!”玲珑噗嗤一声笑出来。
谭惜音气狠狠的看着玲珑,用眼神控诉她。
然后,在玲珑微笑的眼神中,她奋力的尖叫着,然后用惊恐的声音哀求:“大夫人,求求你饶了我吧?我求你了!”
喊完,谭惜音拔下簪子,朝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扎下去。
呵呵!
玲珑转瞬之间欺身上来,握住谭惜音的手,狠狠的朝谭惜音的腿上扎下去,扎了一下还不过瘾,玲珑又飞快的扎了第二下,看到谭惜音的腿上全是血,玲珑微笑着后退,用自己的巾帕放在水里,将她手上的血擦拭干净,藏好了然后倚在窗口笑看谭惜音表演。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以至于谭惜音错愕的看着自己腿上的伤,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那丫鬟冲上来的时候,就刚好看见谭惜音握着簪子坐在床榻上,而玲珑,站在离谭惜音很远的地方,微笑着把玩着自己莹白如玉的手,看着谭惜音。
同时,张管家等人也冲了上来。
在大家看来,凤玲珑衣冠楚楚,站在远离谭惜音的窗口,手上一丝血迹都没有,而谭惜音,她手里握着簪子,还没有完全放下,她的动作明显就是朝自己的腿上扎。
簪子是她的,血只在她手上。
“张管家,谭小妾她疯了,她拿簪子戳自己的腿,嘴里喊着救命,太可怕了,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玲珑抚着胸口,一脸的惊魂未定。
谭惜音从错愕中回过神来,泪水一滴滴的滑落,她凄婉的说:“大夫人,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能这样啊?”
呵呵!
玲珑似笑非笑的看着谭惜音,一字一句的说:“谭小妾,我离你这么远,你说我弄伤你?上次你说画儿打你,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脸上的伤,根本就是你自己打的,怎么?你又想故技重施,冤枉我?”
“没有,真是她用簪子戳伤的我,上次我承认是我起了坏心想要嫁祸画儿,可是这次你们要相信我,真是她弄的,这些小的伤口,是我弄的,但是两个大的伤口是她弄的,是她。”谭惜音双眸赤红的看着玲珑,像要饮其血食其肉。
玲珑薄凉的看着谭惜音说:“我要是想对你下手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朝你的心口扎刀子。”
说罢,玲珑拍拍手,不紧不慢的取了匕首出来,淡声说:“我可是随身带着匕首的?我才不屑用你的簪子呢?”
“二夫人,庄主留你在庄里,你便不要再胡闹了,要是没了逍遥庄的庇护,你又能去哪里?”张管家说完,便摇着头走了。
玲珑耸耸肩,目送张管家离开。
家里其他的人看着玲珑和谭惜音,见张管家走了,他们也不敢逗留,毕竟这两位夫人的事情,他们都掺和不起来。
人都走了,只剩下伺候谭惜音的那个丫头和凤玲珑。
玲珑抬头看了那丫鬟一眼,淡声说:“你家夫人情绪不太稳定,记得给她服药。”
言落,玲珑欲走。
“凤玲珑,你等等!”谭惜音抬头,眼泪迷蒙的对那个丫鬟说:“你下去。”
“二夫人……”那丫鬟没想到谭惜音会叫她离开,心里有些不放心。
谭惜音厉声说:“我让你滚!”
丫鬟委屈巴巴的走了。
啧啧啧!
玲珑慵懒的睨着谭惜音笑说:“好不容易有个人真心待你,你干嘛要将人家赶走?”
“凤玲珑,总有一天,我会还给你的,一定会!”谭惜音握着拳头打在床板上。
呵呵!
玲珑抬起头来,冷冷的看着不远处,淡声说:“我早就等着那天的到来,谭惜音我说过,我会在地狱深处等着你,我们不见不散!”
哈哈哈哈哈!
谭惜音凄婉的笑着,冷眼看着玲珑。
玲珑摇摇头,淡声说:“你这腿,再这样玩下去,只怕真的好不了了,以后少跟我玩这些,对我没什么杀伤力。”
玲珑走了,那丫鬟这才战战兢兢的回到楼上。
玲珑回到前院,画儿与方晴见她,急忙迎上来问:“你是不是又去妙音阁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看见她安然的躺在那里,我心里便不舒服不自在,不过谭惜音也是真蠢,竟一再的用那些老掉牙的招数……”玲珑感叹道。
画儿看玲珑,好奇的问:“她又怎么了?”
“她用簪子扎自己的腿,我见她没力气,便帮了她一把,然后她不感谢我,还发飙了。”玲珑无辜的说。
画儿与方晴互看一眼,都无言以对。
此时,艾菲悄无声息的站在玲珑身后,冷声说:“你倒是好意思说?”
“哎呀,你吓死人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玲珑拍了拍胸口,气愤的看着艾菲。
艾菲用手比划了玲珑的胸前一下,淡声说:“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长不大?”
“你丫才长不大!”玲珑愤然踢了艾菲一脚。
艾菲邪肆的勾唇,笑着说:“不过你发现了是不是?”
玲珑也邪肆的勾唇,“想来你也看出来了是吧?”
“我不介意你日后多去寻她晦气,但是你最好还是在我同方晴随便一个人的陪同下去,比较安全。”艾菲冷声说。
玲珑指着画儿说:“我跟画儿去一样收拾她!”
“画儿?”艾菲上下打量了画儿一眼,淡声说:“她一个身娇体软易推倒的小东西,让她去尖叫么?”
画儿气愤的指着艾菲,期期艾艾的跟玲珑投诉:“小姐,你看她?”
“说起来,艾菲说话虽然不中听,但是是真理呢?”玲珑哈哈大笑。
方晴同情的拍了拍画儿的肩膀,淡声说:“那个,我有点事要去忙,安慰你的事情,交给别人吧?”
言落,方晴意有所指的看了一眼不远处,那里有一个人,正看着画儿呢?
画儿顺着方晴的方向看过去,却不其然看见唐力,她愤然跺脚,指着三个女人怒道:“你们欺负我,不给你们做好吃的。”
然后回屋去了。
方晴耸耸肩,“我呢,还真有点事情要办!”
方晴走后,玲珑斜倚在艾菲的肩膀上,怨声载道。
“小菲菲啊,我觉得我特别的累?”
玲珑声音里的疲倦,艾菲自然是听见了,她抖了抖肩膀,淡声说:“累啊,那就去见他一面,他说他想见你了。”
“算起来,我们好几个月没见过了!”玲珑没有答应见,也没说不见。
可最后,她还是去了。
在云外楼三楼的包间里面,那位神秘的异瞳公子端庄的坐在圈椅上,见玲珑推门进来,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淡笑,柔声说:“你来了?”
“是啊,你不是说想见我一面么,我家小鱼儿呢?”玲珑一进门便四处找小鱼儿的下落。
胡寒之给玲珑倒了一杯茶,柔声说:“小鱼儿跟你生气了,他说你这段时间没回来看他,所以今日他也不见你。”
“小混蛋,还长本事了!”玲珑磨牙。
胡寒之看着玲珑,幽幽的说:“艾菲告诉我说,有一天你跟秦道非在街头遇袭,你听到了小虾米的声音,那日,我看见对面的酒楼上有一个黑衣少年公子,看见你们的马车遇袭之后,他笑着离开了。”
“黑衣少年公子?”不知道为什么,玲珑竟想到了疾风。
胡寒之笑了笑,淡声说:“给你点了好吃的。”他话锋一转,回到刚才那个话题,“是啊,少年公子,剑眉星眸,我在秦道非身边见过他一次。”
他的转换太快,玲珑只能哑然。
“你什么意思?”玲珑慵懒的用手支着下巴问。
胡寒之也笑,学着玲珑的样子支着下巴,眸色深深的看玲珑。
玲珑有些害怕胡寒之灼热的视线,她淡淡的避开,慢悠悠的说:“你的意思是说,秦道非自导自演了一场谋杀,然后让我误以为是你在杀我?”
“至少,他怀疑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胡寒之一针见血的说。
玲珑笑了笑:“喂喂喂,你不要说得这样恐怖,好像我们俩认识是多可耻的事情一样?我们是朋友,他知道了能怎样?”
“也是,我这人有些神经质了。”胡寒之笑着说。
玲珑歪着头看他:“你这段日子憔悴了不少?”
“嗯,习惯了塞外的风沙,忽然来到京城,觉得浑身不自在,眼看着就要入冬了,我们却都没有任何进展。”胡寒之淡淡的放下茶盏,悠悠的看着远方。
玲珑用一旁的筷子敲打杯壁,有清脆悦耳的声音传来,煞是好听。
“我那边可不是没有进展的,只是秦道非舍不得杀谭惜音,我一时之间没办法下手而已。”玲珑薄凉的笑了笑。
胡寒之用手去勾玲珑的头发,玲珑本能的退开:“喂喂喂,你这样要是被你的那些知己看到,可不得生吞了我?”
“你头发上有东西!”胡寒之没有退,而是进一步,将玲珑头发上一个小得几乎看不见的小白点取下来,眸色温柔如水。
“玲珑……”胡寒之顿了一下,接着说:“项王越发跋扈了,那几个月我真以为你已经死了,在这件事情上,我们都没有进步,所以我很着急!”
玲珑低下头,转动着手里的茶盏,喏喏的说:“项王那边,我也很着急,可是他在皇帝心里的地位太重,在没有十足的把握之前,我怕弄不死他,我若是弄不死他,那他反击起来,只怕会死很多人。”
“你的很多人里面……”有没有秦道非?
胡寒之不知自己为何要问,也不知自己为何又停止了。
他只看着玲珑,等着玲珑自己将话题接回去。
可是,玲珑似乎并不愿意与他讨论这个问题,她只是笑着撒娇:“喂,艾菲最近从老子这里敛财上瘾,你不管管?”
“不管,她可是杀手,我一个商贾如何管得了?”胡寒之笑着用筷子抽了玲珑的额头两下,“下次不要在我面前说粗话。”
玲珑翻白眼,“你不管是吧,那好啊,这一段她从我这里讹了三万两,你给我!”
“给你!”胡寒之取了一叠银票交给玲珑,在玲珑伸手的时候,他忽然一把拉住玲珑的手腕子,手指状如号脉一般的扣住玲珑的手腕。
玲珑不再挣扎,大大方方的说:“想探我脉呀,何必这么麻烦?”
“你这女子,一点都不知道配合!”胡寒之笑了笑,凝神给玲珑探脉。
片刻之后,他放开玲珑的手腕子,柔声说:“我原本以为,在秦道非身边,夜离殇会努力的救你,只是没想到,他似乎也没法治你的病?”
“我被掏空成这样,哪是那么容易恢复的,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其实我一点都不在意的!”玲珑呲牙笑,好似已经看透了生死。
胡寒之站起身来,从身上取了一个香包递给玲珑,“这里面有调理的药,记得好好的戴着。”
“是是是!”玲珑将香包放在怀里,然后起身说:“阿良嫂可还好?”
“她知道我要见你,早早便做了你喜欢吃的东西,喏!”胡寒之将一个巨大的食盒放在玲珑面前,玲珑当即眯眯眼。
哎呀!
玲珑搓着手笑着说:“还别说,凤老头的这个红颜知己,对我真是视如己出,要是这一切结束后,我还有命活着,我就带着阿良嫂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给她找个像凤老头一样乐呵呵的老头,陪她过完余生。”
“你不怕你爹的棺材板盖不住?”胡寒之没说话,倒是艾菲开口了。
胡寒之不悦的看着艾菲,淡声说:“不许欺负玲珑!”
“谁有空似的?”艾菲翻了个白眼,不愿理会玲珑。
玲珑也翻白眼,“我家凤老头才不是那样的人,他要是知道阿良嫂守着他一辈子,才会真的盖不住棺材板。”
“你回去吧,日后有什么需要的地方,只要让艾菲告诉我一声就行。”胡寒之有些依依不舍的看着玲珑,玲珑不敢与他对视,提着食盒没心没肺的笑着走了。
待玲珑走后,屏风后面一个少年嘟着嘴走出来,嘟囔道:“我刚才真想撕烂她的嘴,白话!”
“嗯,你要敢撕烂她的嘴,我不介意把你嘴缝起来。”胡寒之连威胁人都这样的温柔。
玲珑提着食盒回到逍遥庄的时候,秦道非正站在阶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她眯着眼笑,将食盒放在地上,指着秦道非喊:“你下来帮我!”
“什么东西?”秦道非虽然有气,可还是问了一句。
玲珑呲牙笑:“我去看阿良嫂了,她给我做了好些吃的,原本我想去找老朱的,但是想起上次她扬言要剁了我,我便没敢去,那个女人太凶残了。”
“可我怎么听说,你今日去妙音阁好一顿闹?”秦道非接过食盒,一手提食盒,一手拉玲珑。
玲珑蹦跶:“你怎么知道我去妙音阁了,不过我可没有闹,我去看谭小妾,她的丫鬟跟我说,谭小妾在睡觉,我便没有打扰,可她不知怎么回事,翻身起来就拿簪子往自己的腿上戳,我就还在想,是不是她爹娘和妹妹的怨灵找她来了,我要不要去找个法师来给她做做法?”
“只要你不去妙音阁,我觉得那里很安全!”秦道非由衷的说。
哦!
玲珑乖乖点头,然后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的说:“今晚上有好菜,不让一起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