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见赵明韬仍然不打算回去,夏瑞蓓颤巍巍地看着赵明韬:“王爷呀,您还是回去吧。”
“啪!”赵明韬把手里的筷子猛地砸到饭桌上,铁青着脸:“我要在哪里还要你管?”
夏瑞蓓胆战心惊地一缩脖子,含着两泡热泪:“哪里,妾身巴不得您无时无刻都在才好呢,那样才安心。可是王妃这样爱慕您,到底也不能伤了她的心。”她那样子看着就是言不由衷,觉得他在不在,都是不能保护她和她腹中的孩子的。
容氏爱慕他?爱慕他会不让他上床?想起这个让他头都大了三圈,丢脸丢到姥姥家的女人,赵明韬气得灌下一杯酒:“你闭嘴!”
夏瑞蓓低着头默了一会儿,等他情绪平静些了,她才说:“其实,妾身真的觉得王妃也是太过爱慕您的缘故,再加上她脾气直爽,长于军中,所以才会这样冲动,并不是不把王爷放在眼里。您玉树临风,人中龙凤,有几人会不爱慕您?不爱您的人都是瞎了狗眼。她这是因为在乎您,所以才会这样闹呀。”
赵明韬虽然知道夏瑞蓓是在吹捧他,但不得不承认,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
夏瑞蓓见他似乎高兴些了,柔声说:“外面的那些话,您不必放在心上。女人嘛,只要有了孩子,再糟糕的脾气还不是要变温柔嘛?妾身以前脾气不是也糟糕么?现在为了孩子就懂事了。您多让着王妃些,她自然知道错,总会向您承认错误的,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有什么槛过不去的?”
赵明韬听她提起外面的留言,更是生气,但她后面那句话却是提醒了他,容氏不是不让他上马?他便就上,看她能怎么样?他微微一笑:“我走了!你安心养胎,过几日我来看你。这屋子里的东西也都陈旧了,正好趁这次机会全都换了,你想想,喜欢什么就和管家说,只要办得到,都给你送来。还有,铺子里的生意,你还是该继续拾起来做。”他需要大量的钱。
“谢过王爷。”夏瑞蓓挥着小手帕依依不舍地送赵明韬出去,转脸就控制不住地冷笑起来。如果赵明韬想尽法子之后,又一次地被容氏拒绝,会怎样呢?
她笑着笑着就扑倒在床上,抱着肚子,眼泪无声地留下来,容氏这样闹腾,除了示威之外,主要是想把她腹中的这个孩子惊吓掉吧?这个孩子,长于她的肚腹之中,和她血脉相连,虽然她是那么的不想要他,虽然她的父亲是那样的一个人,可是……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把自己那一丝心软强压下去,舍得,舍得,不舍又怎会有得呢?
不过几天功夫,王府里俨然已经成为容氏一个人的天下。门口站的,廊下伺立的,都是英姿飒爽的娘子军,到处都是明晃晃的刀枪,正经的王府仆从们反而被挤到不知什么角落里去了。
只除了西角的一个僻静的小院子,娘子军怎么也不能靠近,哪里隐藏着不知名的危险,前日容氏一个亲兵刚靠近哪里,就被一粒石子打折。
容氏今天心情很好,因为她狠狠地打压了一番赵明韬和他那个小妾一回,赵明韬也没敢怎么样。三十晚上,新婚三日不陪着她,让她丢脸是吧?他让她在府中众人面前丢脸,她就让他在全西京城的人面前丢脸!
蓝黛和蓝眉姐妹二人忧心忡忡地劝她:“王妃,闹得太僵终究不好,和那边也不好交代。如果王爷过来,他不提这件事,也就算啦,你到底是他的王妃,该敷着面子的,还是敷着的好。要想地位稳固,还是要有自己的孩子。那个孩子,无论如何都是不能生下来的。如果是个儿子,那可麻烦,您还是该早些打算才是。”
容氏挑了挑眉:“我心里有数。”这姐妹二人是傻子,还有她家里的人把她当傻子,可她不傻。按她想来,赵明韬迟早都要被秋后算账的,她要真的和他生了孩子,将来生不如死的人可就是她。不如多多搂些银子在怀里,那才是大善!
容氏往太师椅上一靠,大喇喇地把脚放在桌上:“我让你们去请人看日子,哪天开茶庄最好,看好了?”
蓝氏姐妹二人显然对她这种可怕的,自毁形象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蓝黛递上一张红纸:“看好了,这两个日子都不错。”
容氏扫了一眼,修长有力的手指敲打着红纸,沉吟道:“初六巳时正不错。就这天吧。”她想了想,又问:“我让你们去寻给老王爷看病的大夫,寻着了吗?”
蓝眉摇头:“寻不着,得要些时候才行。那个院子防范森严,一百步之内都无法靠近。”
容氏皱着眉头想,得另外想个法子见见这位老王爷才行。机会永远都只给有准备的人,准备妥当了,只要上面一需要,她就可以拿出赵明韬的罪证来,一劳永逸地解决这个问题。
外面有人来报:“王妃,王爷正往这边来呢。”
容氏挥手让蓝氏姐妹下去,也不把脚放下来,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地喝着等赵明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