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缎不耐烦地嘟囔了一句:“干嘛呢?大清早就闹,要不要人活?”
银耳总也推不醒她,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只好咬咬牙进了里屋,“三爷,三爷?”
没人理睬她,呻吟声也是断断续续,时有时无的。
她寒着胆子掀开帐幔,颤抖的手刚触到欧青英的面颊,就觉得热气逼人。她吃惊地摸摸自己的额头,又去摸摸欧青英的额头,大叫了一声:“紫缎姐姐,快起来!三爷病得厉害!”她爹爹感了风寒,病重之时,就是烧得这样的厉害,会死人的!
再回头,紫缎已经衣着整齐地站在了她身后,面容平静,似是一点都不着慌,淡淡地说:“我知道了,你去向大夫人禀报就是。如果她问你细处,你就照实说,什么都不必隐瞒。”
得了她的吩咐,银耳不及细想,甩开大脚板就冲了出去。
“你说什么?”吴氏一掌击在茶几上,眼里露出寒光:“昨日三爷回来时就病了?紫缎说让请大夫,他说不请就不请了?”
银耳吓得瑟瑟发抖,觉得自己仿佛是说错了什么话,但又不知道错在哪里,那边一个媳妇厉声道:“夫人问你话呢,为何不答?不许有任何隐瞒,把昨日三爷回来开始到今天早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要是有任何隐瞒,当心你的屁股!”
来时紫缎姐姐也是这样说的,不许有任何隐瞒。银耳慌慌张张地把昨日花老虎的话到今天早上她进了屋子,听见里屋有人呻吟,原来是三爷病了的话一并说了出来。
吴氏的脸色更难看了,咬牙切齿地道:“是你发现三爷病了的?昨夜守夜的人紫缎?你进去她还睡着?”
银耳想点头,又想摇头,只急得眼泪汪汪,好像,好像她害了紫缎姐姐了。
“是不是?”吴氏一声猛喝,吓得她冷汗涔涔,嘴一张就道:“是。”
吴氏一边怒喝着让人去请大夫,一边提起脚往菊英院赶去。这还得了,老夫人让紫缎去菊英院就是看上她细心体贴聪明,做事妥当,才专让她去照顾欧青英的,居然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还不如一个刚进门没几日的小丫头妥当。
紫缎这样的大丫头都出了这么大纰漏,其他人可想而知,定然都是心生二意,不安心做事,看来这院子里,是该好生整治一番了。
没人喊银耳起来,她跪在地上不敢动,心头懊悔万分。看大夫人刚才震怒的样子,紫缎必然不会有好果子吃。紫缎姐姐对她那么好,她说话前怎么也不好好想一想,到底该怎么说才妥当?要是害了紫缎姐姐,她可怎么有脸去见紫缎姐姐?听说大户人家对失职的丫头,不是打死就要卖出去的。还有三爷不会有个三长两短的吧?要是三爷怎么了,她也是伺候三爷的丫头,会不会也被卖出去?
银耳越想越害怕,跪在地上“嘤嘤”地哭泣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有个穿蓝衫子大丫头冷着脸进来,上前就给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起来!大清早的嚎什么呢?丧门星!忘恩负义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