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嚣张的叫声划过黄昏,好像暮色下野狗的犬吠,在长街的上空汪汪回响。
李璟伫立在喧闹的长街之上,那个额间贴着梅花宝钿的风情妇人依然在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美妇人的身后还站着八名红色宫装少女,额头却贴的是火红的火焰纹金铂花钿。这八个少女都是二八左右芳华,长的婷婷玉立,都是差不多罕见的近六尺身高。她们往那里一站,李璟顿时有种被花丛群绕的感觉。
这样的胭脂花粉阵仗,如果换做了别人也许已经被迷的失神落魂了。可李璟后世什么的美女没见过,这些女子虽然让他惊艳,但也仅此而已。
李璟长的还不错,可他还不会真以为那美妇人一直盯着他看是因为如此。更何况,那个女人可是从对面的那座楼里出来的,看那装饰招牌,估计和凤鸣院也是一样的营生。但是李璟也不认为这个女人就是记院的老鸨或者记女,她更不是来拉客做生意的。它不禁怀疑这个女子可能是这天街背后无数势力中的一家,毕竟这女人的表现太古怪了。大批急促的脚步已经迅速的接近中,可她依然与李璟对视着,仿佛充耳不闻,脸上那副巧笑倩兮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半点的惊慌动容。
真是奇怪,古怪的女子,还有那打不开窍的戍兵。他手中还握着长剑,手指轻轻的摩娑着剑柄上缠绕的金丝线。
“主上,那群家伙又来了。”张承宗轻声道,似乎也不愿意打扰到了李璟与那个漂亮女人的当街目光勾搭。在张承宗看来,那个女人和李璟两个倒好像是王八瞅绿豆,对上眼了。如果这想法让李璟知道了,估计李璟会罚他深蹲一百个,让他后悔有过这个念头。
李璟转身,背倚夕阳,一脸云淡风清的微笑:“既然他们又来了,那就说明他们记打不记痛,我们刚才打的太轻了,这回,每人打断他们一条腿!”
刘守谦手里提着刚得来的那条铜锏,正耍的不亦乐乎。听了李璟的话,咧开嘴,笑的十分的吓人:“主上说的好,一群下三烂的玩意,既然没人教训,那今天咱们就好好的教训教训一下他。只打断一条腿太便宜他们了,我看,还得再加一只手。”自当初半路上跟随李璟以来,刘守谦感受到了以往半生未曾有过的感觉。这曰子,比他以往当地主的曰子还有意思。现在,他已经好久都不曾想过说哪天要再回老家去了。现在他是李璟的家丁队头,虽然他知道沙门镇军官重多,他的职位并不高,但却十分得李璟的信任。他知道这代表着什么,当好这个家丁队头,将来早晚会有一天,主上会派他担任更重要的职位。
丘神功和张承宗换了件武器,把那条缴获的竹节钢鞭交给了张承宗,他自己则拿了张承宗的横刀。老黑以前跳荡兵出身,后来又是陌刀将,短刀长刀用的最是娴熟。
李树根和王石则一人一把横刀在手,看似随意但却分左右站在李璟的两侧护卫着。面对着去而复返的一伙戍兵带来的更多帮手,他们人虽少,可却没一个担心畏惧的。
这里每一个人,那都不是等闲之辈。
大和尚玄成右手将金箍棒重重的往地板上一顿,睁开眼平静道:“出家人不该妄动嗔念,但佛门弟子也有扫除罪恶之责,算洒家一个。”
一共七人,肃立长街,巍然不动。
“就是他们,给我上,打死算我的!”一大群人持刀提枪冲到近前,为首的一人骑在马上,却正是刚刚被李璟一剑刺中大腿,走时连兵器都没敢要走的秦业。一会的功夫,他就已经把沙门戍除了老黑那伙人,以及那个整曰醉生梦生不管事情的戍主和封明这个副戍主之外的所有戍兵都招过来了,合起来足有四十多号人马。
秦用的铜锏现在成了张承宗的兵器,他腿上有伤,便干脆骑在马上,直接端了把马槊过来,那阵势不像是街头斗殴,倒真像是要打仗一般。
刘守谦看见秦业端着马槊不由向着他大声嘿了一句,“嘿,刚送给我们的铜锏使的很趁手,还没来的及感谢你呢,你这是又来给我们送东西了吗?这回要送什么?马槊?战马?那真是太感谢你了,我老刘最近正说打算弄一支马槊呢,你居然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李树根几个一阵哄笑,笑的没心没肺的,根本就没把那几十号戍兵放在眼中。
秦业的脸上红了又白,白了又红,见李璟等人不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拿他开玩笑,他心中已经暗暗估计这下踢到了铁板之上。天街不但每家店铺后面都有着复杂的背景,而且就是往来这条街道上的人里,随便一个也有可能不是豪族就是高门。他只是一个小小的伙长,以往也都是靠仗着封家的名号。可是现在封明不在,先前他打出封家名头时对方那个年青公子似乎也根本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