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易未雨绸缪,不得不多长几个心眼,免得辖区的老百姓,被党项人抢个精光大吉。
“本州有多少兵马?”李中易也不想刚上任,就让谢金龙下不来台,主动转移了话题,反正他也没有指望这个姓谢。
“回使君的话,本州一共有禁军三千人,厢军一千多人。”谢金龙对于自己的部下,倒是比较熟悉,张嘴就做了回答,只是,说的全是大概的数字,没有一个是准数。
李中易也是带兵之人,心里自然明白,按照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逻辑,这年头,几乎就没有不吃空饷,不喝兵血的将领。
谢金龙所言的三千禁军,只可能存在于纸面上,实际的士兵数目,很可能不到七成,甚至不到五成。
至于已经平民化的本州厢军,里头的猫腻就更多了,表面上的一千人,恐怕有个两三成,就足以令李中易感到满意了。
临来灵州的路上,李中易已经和老部下们,反反复复的斟酌过,必须另起炉灶,花几个月的时间,重建一支新军。
老的朔方军的军号,早已名存实亡,以老河池乡军作为骨干力量,暗中进行扩充,的确是个可行的方案。
所以,谢金龙的部下,究竟有多少,战斗力如何,李中易实际上是不怎么在乎的。
只要谢金龙不投靠党项人,他的兵能够守住灵州城,李中易也没有太多的要求。
闲聊了一个多时辰之后,别驾周合诚借口李中易远来辛苦,一路鞍马劳顿,主动提出告辞。
周合诚虽然手无实权,毕竟身份在这里,他开口要走,孙子枫、杨正高和谢金龙也就不方便继续留下来,大家纷纷跟着告辞。
李中易站起身子,转身进了后院,刚绕过屏风,迎面就见左子光含笑相迎。
“将明,你都听见了吧?何以教我?”李中易心知左子光这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在后头听了壁角。
由于四周都是李中易的亲信牙兵把守着,左子光说话也没了顾忌,他叹息道:“希望很大,难度不小。我刚才听人说,在这灵州城内,咱们汉人私下里见了蕃部的族长或是长老,都要弯腰行礼。”
“这……岂有此理!”李中易觉得颇有些匪夷所思,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那么,灵州还是大周朝的灵州么?
李中易联想到,后来的西夏拿下灵州后,在附近的怀远县城,修建起了西夏的国都兴庆府,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拓拔家在此地,早有很好的群众基础啊!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对于异族,除了同化之,别无好的办法,这是天朝上下几千年历史长河,经过实践检验过的道理。
“将明,不要急,饭要一口一口的吃。”李中易见郭怀来了,就叮嘱说,“咱们汉家军队,必须替汉家的儿郎撑腰,你马上派出五百人,以什为单位,沿街展开巡逻。不管是谁,胆敢武力拒捕的,一律格杀勿论。”
“喏。”郭怀大声重复道,“胆敢武力拒捕者,一律格杀勿论。”
“老师,咱们刚来就这么做,不怕打草惊蛇么?”等郭怀走了之后,左子光有些担忧的望着李中易。
李中易翘起嘴角,微微一笑,说:“如果本州的汉民多,我倒不需要这么做。可问题是,汉民本就少,私下里又被蕃族所欺压,本使不给大汉的儿郎撑腰,只会让大家更加寒心,更不团结。”
左子光仔细一想,不由拍手称快,笑道:“秦灭六国之策,分而治之。”
李中易心想,这个左将明果然精明,显然已经看穿了他的意图。
没错,汉人虽少,可是,如果汉人团结了起来,却比本州内的任何一部蕃族的人数都要多得多。
同时与本州境内的蕃族为敌,这种脑残的行为,李中易不屑为之。
毛太祖当年将统一战线,玩到出神入化的程度,确实令人十分佩服。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拉一派,打一派,掺沙子,挖墙角,打棍子,扔石头,这些出自于毛太祖之口的名言,经过李中易爷爷的反复念叨,他已经到了耳熟能详的程度。
“呵呵,我初来乍到,就扔了块石头下去,将明啊,收获会如何?”李中易笑眯眯的望着左子光。
左子光轻甩袍袖,说:“一石恐怕要激起千层浪啊!”
李中易哈哈一笑,说:“某家一直有个愿望,重建天朝之安西大都护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