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守在门边的芍药,见馆驿的仆役捧着茶盘,朝厅里走进来。她眯起两眼略微一想,快步上前,强行从仆役的手上接过茶盘。
奉过茶之后,芍药乖巧地退回到厅门口,一副垂听候主人吩咐的驯服之姿。
李中易看在眼里,却不动声色,视如不见。这个小妮子,人小鬼大,心眼子比瓶儿多得多,必须彻底驯服了,才有可能继续留在身边使唤。
“说起来,我这辈子还真没服过几个人,可是,对中易兄弟你,我是打心眼里敬佩的。”黄清显得异常亲热,态度也十分诚恳,令人很难不产生亲近感。
只可惜,李中易对黄清擅长演戏的本事,非常之了解。
“黄公太过谬奖了,晚生实在不敢当。”李中易十分客气地把黄清过分的赞誉,挡了回去。
黄清微微一笑,说:“前几日,你还不过是个阶下囚,如今已是天子的座上宾,中易兄弟,你的能耐,恐怕不仅于此吧?”
李中易觉得好笑,这个死太监,原本踞傲之极,目中无人,现在却这么的平易近人。
而且,死太监对李中易的称呼,果断改为“兄弟”,居然毫无心理障碍或是任何不适。
显然,黄清已经承认现实李中易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有资格与他平辈相交。
试问,黄清不是变色龙,那谁才是变色龙?
“若不是黄公从中周旋,中易及全家,恐怕已成刀下之鬼。”
为了配合黄清演戏,李中易索性起身,朝黄清长长一揖,以表达万分的感谢之意。
黄清见李中易虽然获得了圣宠,却始终未见骄横之态,心里不仅暗暗点头,此子可交。
其实,因为身心残缺的缘故,黄清平生最痛恨别人看不起他。凡是得罪过他的人,除非暂时没办法对抗,只要被他找到一丁点机会,一定会疯狂报复。
这个时代,不管是士大夫阶层,还是军阀集团,普遍歧视没有蛋蛋的宦官。
李中易来自于千年之后的红朝,对于太监群体,并没有根深蒂固的偏见,反而,有些怜悯。
在现代,即使你再有钱,再有地位,却失去了欺负美女的能力,其内心的煎熬绝对不是一般人可以想象的。
黄清试探过后,觉李中易并没有看不起他的迹象,好感自然由心而生。
“不瞒兄弟你,因为你所预定的各种丹器,监司方面需要花一些时间去监造,这几日在馆驿里,你尽管宽心享受便是。”黄清说话的时候,眼神有意无意间掠过站在厅门口的芍药身上。
李中易略一思量,即明白黄清的意思,在孟昶正式下令炼丹之前,他必须沐浴斋戒三日。
此前,他可以荤腥不忌,并可以随意的享用身边的美貌女仆。
这个时代,官宦家的子弟在成婚之前,房中多有数量不等的通房女婢,伺候床榻间的情事。
官宦之家,都是讲究身份的。假如自家子弟在洞房之夜,居然找不到可入之口,那可就成了大笑话了。
“兄弟脱离大难,为兄实在是替你感到高兴,区区薄礼,还望兄弟你万勿推辞。”黄清含笑轻轻击掌,“都带上来吧。”
伴随着黄清的吩咐声,四名俊俏的小美女,手捧托盘,款款地从厅外走到李中易的近前,娇娇的莺声一片,“奴奴拜见郎君。”
早在四名美女走近之前,李中易已经想通了黄清的用意,不就是想使美人计么?
“兄弟,这四个美婢,皆是未破瓜的处子……”黄清忽然俯身凑到李中易的耳边,小声嘀咕说,“不瞒兄弟你说,这几个贱婢原本都是官宦家的嫡女,她们家都是因谋逆大罪而犯事。嘿嘿,家中男丁全都掉了脑袋,她们也就到了为兄的手中,如今转送于你,尽管放心享用便是。”
李中易心里明白,这是黄清的示好之意,也肯定有就近监视之意,如果他断然拒绝,这个死太监难免会往歪处想。
可问题是,身边一下子多了四双眼睛时刻盯着他,后患绝对无穷。
李中易抬眼间,却无意中现,原本垂着脑袋的芍药,居然踮起脚尖,探头探脑地窥视着厅中的情形。
嗯哼,就这么干,李中易转念之间,有了主意。
“黄公,君子不夺人所爱。再说了,晚生目前尚未分宅别居,身边陡然多了这么多美婢,难免有人会说闲话。”李中易赶在黄清劝解之前,抬手指着一个身材修长、胸脯白嫩饱满的女婢,“就她了吧?”
黄清原本就有些不太舍得,只不过,他很清楚孟昶是多么的崇尚修仙炼丹,为了笼络住正受帝宠的李中易,这才忍痛送出大礼。
现在,李中易知情识趣的没有通吃,黄清自然觉得很舒服。
两人你来我往,推托了半晌,最终,黄清还是借坡下驴,依了李中易的意思。
“兄弟你的眼力真不错,此婢名唤巧儿,尤擅斟茶、抚琴。”黄清一边笑,一边冲巧儿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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