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闽仪嘴唇发抖,抓着紫檀木架子的指节都泛着苍白,看着躺在床上脸上因高热通红的二皇子心中满是惊惧。
吓死他了。
他还以为荣家发现了什么,荣钊抓着他时差一点儿就露了破绽,要是让荣家人知道是他在二皇子药里做了手脚,荣家人怕是能扒了他的皮。
“师父。”
药侍端着兑好的药汤过来,看着徐闽仪有些疑惑,“您怎么了?”
徐闽仪僵着脸:“这荣家人实在粗鲁!”
药侍也没多想,只以为他还在气恼刚才荣钊动手的事情,闭嘴安静了片刻不敢多问,只低声问道:“那师父,要现在就开始清理脓疮吗?”
徐闽仪咬咬牙站直了身子,看着躺在床上的二皇子紧了紧手心。
他也不想害二皇子,可是冯源他不敢得罪,更何况后面还有沈家那个说话笑眯眯却心黑手辣的姑奶奶。
他体内还有宁敬水的毒,早前背叛了冯源帮着那姑奶奶撒了谎,如今又朝着二皇子下药,他已经没了回头路了,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徐闽仪让药侍将水端到床前,看着他化脓的双腿无声说道:
别怪我,怪只怪你碍了冯源的眼,也怪你招惹了那位姑奶奶……
“水放这里,我来。”
……
里头徐闽仪替二皇子清理腿伤,荣广胜和荣钊并没走远,而是直接守在门外不远处等着结果。
荣钊看着紧闭的房门低声道:“父亲,方才是我冲动了。”
荣广胜看他脸上留下的巴掌印,深吸口气:“我知道这几天的事情让你乱了心神,可越是乱时才越要冷静,否则只会让人钻了空子。”
“徐闽仪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他就算生了异心也绝不敢在这个时候让二皇子出事,况且他上次来时的确留了医嘱,后来让人送药过来时也再三叮嘱过我们,是我们和殿下没放在心上才险些酿成大祸。”
荣钊抿抿唇,也知道自己之前朝着徐闽仪动手是迁怒,可他当时的确是太过震惊,也生怕二皇子当真因为这么一件小事就废了腿。
他们荣家费尽心思的推二皇子上位,为得他鞍前马后这么多年,可不是当真因为父亲跟钱贵妃之间的那点儿早隔了不知道多远的表亲之情。
荣家想要的万人之上的荣宠,想要家族鼎盛三代殷贵。
要是二皇子废了,他们这么多年的隐忍筹谋就全都白费了。
荣广胜自然也知道长子在想什么,何况方才别说是荣钊,就连他自己听到二皇子可能会废了腿时也是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