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觉得自家主公真·善察人心,有如此省心的主公,省了多少事儿啊。
因为兵卒学习进度有快有慢,为了不沦为最后一名,少不得找外援帮手。
林风这位小主簿可好说话了。
跟她相熟,找她帮忙补课正好。
姜胜道:“虽是如此,也不可太累。”
林风心下微暖,笑道:“晚辈知道。”
带出来的兵卒中间,有不少在河尹好好练过,皆是干农活的好手,麦子都被整齐割下,留下一部分当麦种,剩下的全部处理了送去称量记账,经由伙头兵的手,煮成香甜粘稠的浓粥,再配上其他干粮就是一顿。这日子甚至比在河尹那会儿还要悠闲……
“林主簿——”
林风抹平用来当临时“写字板”的沙子,看着聚拢在一旁聚精会神的“学生”。
“怎得了?”
行军条件艰苦,水源也不是很充足,洗漱更是奢侈的事情,众人这两日皆是灰头土脸,这名兵士脸色红中发黑,乍一看有些分不出男女,唯有那双黑亮若黑珍珠的眸子很是夺目。
她腼腆笑问:“主公名讳怎么写?”
一旁其他女兵纷纷应和。
她们想学很久了。
但扫盲都是最基础的一二三数字或是众人自己的名字,根本没有主公。
林风道:“这么写。”
她一笔一划写下“沈棠”二字。
“这是主公的字。”
一侧又是“幼梨”二字。
众人记得专注,目不转睛。
生怕眨眼就错漏了一笔,还有人手指在地上划拨,尽管歪歪扭扭,但大致能看出是什么字。还有一人不吝啬地赞道:“不愧是主公的名字,就是好看!学了它,肯定不会倒数!”
谁敢让主公倒数一个试试!
林风:“……”
“主簿,你那手变东西的手段,能不能也教教俺们?”一人忍不住问出来。
“你做梦发昏呢,就你这脑子?”
“俺这脑子怎么了?俺学字看一遍就会了,说不定呢……”尽管也知道希望渺茫,但做梦又不犯法。试问全军上下,有谁不将林小主簿视为主公之外最有能耐的人?
挥挥手就是好几亩麦子啊!
这要学会了,一辈子饿不死。
她也是被饿怕了才这么问。
林风也不觉得冒犯:“估计是学不会的,因为姊姊年纪大了,不如幼时筋骨通透。若是再小个十岁,哪怕启蒙晚点,学得慢,也还有机会入门的。不过姊姊可以学了,以后教自己孩子嘛。兴许孩子有天赋,让孩子给姊姊变吃不尽的粮食,也是一样的。”
她没有说得很残忍——毕竟文心凝聚一看天赋,二看机缘,三看师承。
普通人想踏入这道门槛难之有难。
众人失望,听到后半又打起精神——
是啊,她们年纪大了。
但以后的孩子可以学。
一时间,学习热情前所未有地高昂。
简直比打了鸡血还要有用。
对饱尝饥饿之苦的庶民而言,世上没什么比“吃不尽的粮食”更有吸引力,哪怕这份希望只能寄托在虚渺的下一代,但总归是一份希望。希望,有时候比金银更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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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干了四升的水,越喝越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