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云初双眸含泪,激动的热泪似下一瞬就要冲出来,叩拜:“微臣……与牛御史一般,为大邺万死不辞!”
瞧见谢云初眼含泪热,声音都带着颤抖,激动难以自抑同他重重叩首的模样,皇帝心中略略松了一口气。
“好,朕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孩子!”皇帝目的达到,站起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朕罚了其他御史,你也一样逃不了,朕这都是为了你好……”
“恭送陛下!”谢云初膝行转向皇帝离去的方向,叩首不起。
直到听到皇帝的脚步消失在门外,谢云初这才直起身,漆黑的眸色冷沉,全然不见刚才热泪盈眶的激动样子,只屈起食指擦去悬在下眼睫的泪水,拎着衣摆起身,拍了拍衣摆沾上的浮灰。
听皇帝刚才那番话的意思,好似牛御史之死……全然是皇帝一片“真心”为她前程铺路一般。
又是要萧五郎登基,又是让她辅佐萧五郎……
话中有真有假,其目的……不过是想利用她这个陈郡谢氏的大宗嫡孙,来对付手握兵权的萧临武。
答应归答应,做不做却全在谢云初。
毕竟……谢云初可是和谢瑾元这个陈郡谢氏如今权位最高之人,闹翻了。
陈郡谢氏在谢云初和谢瑾元之间左右摇摆,有些事情不能办,她也有心无力。
不过,从皇帝的话中,有一点谢云初倒是可以肯定……
皇帝,这是真想立萧五郎。
可为什么是萧五郎?
很快,谢云初便明白了过来……
萧五郎虽然背后没有母族势力支持,但他的师父、师兄和师弟,都是大士族出身,若继承大统……可以得到三大士族的支持,而萧五郎又是个重情义,却也叛逆的性子。
萧五郎登基,能做到留下其他皇子的性命,给他们荣华富贵。
而萧五郎这样的人,也绝不会成为士族棋子,任人拿捏。
李少卿送了皇帝回来,见谢云初立在刑具前不知道在想什么,上前请谢云初回牢房。
路上,李少卿同谢云初道:“陛下还是关心小谢大人的,刚才叮嘱下官,好生照顾小谢大人。”
“陛下圣恩,谢云初惶恐,感激涕零。”谢云初嘴里道。
李少卿瞧着宠辱不惊的谢云初,心中深觉……谢云初来日定是前途无量。
谁知,第二日一早,三皇子早朝之上,禀报皇帝,昨夜抓住了两个在汴京城散布相国寺警石之事的人。
这两个人……竟是谢云初府上的仆从。
据这两人交代,是奉命谢府管事之命,装作商人在汴京秦楼楚馆散布相国寺警石之事。
三皇子请皇帝查明此事,称定然是谢云初因牛御史之死,对他怀恨在心,这才以相国寺警石针对他。
放眼汴京城,也只有陈郡谢氏有这个动机,有能力,可不使人察觉做到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