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酣耳热,歌舞再起,胤骍、齐胂、柳梧身边,也分别坐上了两位美姬伺候。
免不得,就有点放浪形骸,说话也开始云里雾里。
胤骍解开外套,露出了浅紫色的丝绸内裳,翘着二郎腿,上半身靠在了美姬的怀里,‘嘻嘻哈哈’说着镐京城内、皇城内外的各种八卦。
“要说,这个年,也过得不安生。”
“啧啧,也就是我那太后嫂子手段高明,这宫里的消息哪,被严严实实的封住了,不然哪,这个年,大家都别想消停喽!”
胤骍举着酒杯,不无炫耀的看了看齐胂,又看看柳梧。
齐胂、柳梧齐齐捧哏:“唉哟?有什么大事发生么?我们可真是半点儿风声都没听到?”
“王爷,就别卖关子了,偌大的镐京,谁不知道您交际广阔,最是消息灵通呢?”
胤骍得意的‘哈哈’一笑,很是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嚇,竖起来,也真是耸人听闻,让人毛骨悚然,不寒而栗,双股战栗,不能自已啊!”
胤骍用了一长串合适不合适的形容,脸上的表情越发的神秘、鬼祟。
柳梧莫名的打了个寒战,面皮一阵扭曲,露出了一丝惊骇后怕之色。
但是他很快就端正了脸色,伸长了脖子,直勾勾的盯着胤骍,摆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齐胂也是瞪大眼睛,万分期待的看着胤骍。
作为东琦伯丢在镐京的质子,充当人质的同时,他未免也承担了一些收集消息,尤其是皇城里消息的任务。
虽然他不是专业的‘谍探’,可是送上门的消息,不听白不听呗!
“世子,大年三十的时候,你是进宫参加过宫宴的。”
胤骍指了指齐胂。
齐胂急忙点头:“可不是么,啧啧,那场面,那气派,不愧是我大胤武朝,国力蒸蒸日上,真个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我等偏僻小臣若不是……”
胤骍不耐烦的打断了齐胂的话:“太后和天子又不在,你拍什么马屁呢?”
“那宫宴,的确是富丽堂皇,热闹喜庆。”
“你们可着实想不到,就是大年三十晚上,咱们在前面热闹快活的时候,深宫里面,那冷宫中,啧啧……”
胤骍的身体猛地哆嗦了一下。
他拼命的眨巴着眼睛,将松开的袍服又狠狠的紧了紧。
“咋了?”齐胂和柳梧同时紧张了起来。
“也亏了太后嫂子封锁了消息,不然,那叫做一个,吓人哩。”
胤骍压低了声音,脸色都变得有点诡异。
“上皇,也就是我那不安分的兄长,他的皇贵妃齐妃,就在大年三十晚上,连同十六位贴身宫女,悬梁自尽了。”
齐胂和柳梧同时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飞快的相互望了一眼。
胤骍喃喃道:“齐妃啊,唉哟,我还记得,当年她刚进宫,我陪着上皇在后花园用弹弓打黄雀呢,她去给上皇送点心,唉哟,那时候她刚刚豆蔻年华,那叫做一个鲜艳、水嫩。”
“唉哟,勾得我那心啊,痒酥酥的,唉哟!”
“绝世佳人啊,美轮美奂啊。难怪上皇他如此专宠,齐妃进宫三年,连升好几级,直接成了皇贵妃,一应吃喝用度,和现在的太后嫂子等齐。”
“哎,哎,要说上皇一直在,齐妃搞不好,就成了我正牌子的嫂子。”
“可惜上皇……啧。”
“当今的太后嫂子,是个惯会吃酸捻醋的。上皇不在,她兄弟掌了军权,可怜齐妃,还有其他上皇宠爱的妃子,全都被打入了冷宫。”
“今年,嘉佑十九年。”
“整整十九年,冷宫中不见天日,哎,那么鲜花般的可人儿,怎么熬哦?”
胤骍用力的摇头。
“估计,也是彻底没指望了,这不,今年的大年三十,齐妃和十六个一并被打入冷宫的贴身宫女,一起……”
胤骍比划了一个套索套脖子的动作:“咯,没了。”
柳梧小心翼翼的说道:“大年三十死人,似乎,有点……”
齐胂的胆子可比柳梧大多了,作为诸侯之子,他对当今太后也并无多少惧怕。他直率的说道:“这可不吉利,晦气,是吧?王爷?”
胤骍眨巴着眼睛。
他用力的一拍大腿:“唉哟,何止是晦气哦?”
“我在宫里还有点关系,我是听说啊,齐妃和十六个宫女,全都是戴着红头帕、穿着红嫁衣、踩着红绣鞋悬梁的。”
“你们就说,这吓人不吓人?吓人不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