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开着车的男人闻言稍微怔了怔,他下意识的抬手调整了下车内镜。
“支票?卖身?”正跟常笑打嘴仗的常欢怔了怔,随后音量也跟着低了下来,她有点犯迷糊的说道:“……谁让人卖身了!我就是让你去跟你师弟相个亲而已,何况他现在自己就是律师,不可能知法犯法吧!”
“谁?……我师弟?”常笑立即放下了提着礼服的手,下意识的正襟危坐了起来。
常欢在那头点头应道:“对啊,那个林什么……对,‘林翰文’,以前不是也在体校待过一个月,虽然他比你年纪大,可是他入门晚,也应该算是你师弟吧!”
常笑的脸色变了变,她突然陷入了沉默中,林翰文这个名字让她烦躁的心情瞬间安静了下来,她不由得想起了很多关于林翰文的事。
林翰文长常笑两岁,五年前曾参加过体校开设的一个散打暑假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皮肤比一般的女孩子还要白皙,还是他瘦瘦高高的样子给人的感觉很是安静友好,常笑第一次见到他时不由的就多看了几眼。
常笑比他早入校,自然就是他的师姐,可是林翰文却以他年长为由都是叫她的名字,从来都不叫她师姐,常笑本来就粗枝大叶也没跟他计较。只是林翰文对常笑好像特别在意,经常绕过老师和其他同学像她单独请教招式,一来二去的,两人就走的很近,经常在一起开玩笑玩闹。
虽然在短暂的一个月里两人都没来得及明确说点什么,可是对彼此的喜欢对方明显是能感觉到,可是后来暑假班结束后,林翰文却意外的只跟她联系过一次后就再也没有出现,甚至连告别的话都没有留下就消失了。
林翰文于她就像是夏天里的一场暴风雨,来的突然也走的迅速。
常笑有时候会自嘲自己没出息,明明只跟他认识了一个月,却让他在记忆里占据至今,而那种朦胧感情更像是海面上的一朵浪花,在她眼前留下了一个梦幻般的剪影,随后又在五彩的阳光下啪的一声破碎。
回忆中的身影和面容都渐渐淡了,可那份初恋的心情却依然在心底如影相随。
常笑在自我沉浸中些难以自拔,片刻后,额上的一滴汗水忽然滑进了眼睛里,眼里传来一阵咸渍的刺痛及时打断了她的回忆,她连忙受痛的抬手就要去揉眼。
“我这有纸巾,你拿去用吧!”开着车的男子没回头,却突然抬手递过来一盒纸巾。
“哦,谢谢!”常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随后连忙接了过来,手中的纸巾盒做工精致,盒体是一幅淡紫色薰衣草手绘图,她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几眼。
抿唇迟疑了会儿后也没管脸上的妆容了,只抽出纸张胡乱的擦起汗水来。
常欢在那边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她很快问道:“常笑,你在哪里?……我怎么听到了男人的声音!你到底是跟谁在一起?”
常笑边抽纸擦眼,边郁闷的回答道:“是男人不正合你意,你不是天天巴望着我早点被男人收了吗!”
开车的男子从车内镜上抬头看了眼一脸郁闷的常笑,他不由的淡笑着摇了摇头。
“……我没兴趣跟你贫嘴!快说你现在到底跟谁在一起!”常欢在那边抬手猛拍着桌面催促了起来,她火大的说道:“林翰文打电话给我说你根本没去赴约,他在609号房都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你可真够拽的!”
“谁说我没去!”常笑同样火大的拍了一下腿上的纸巾盒,随后突然被雷劈了似得浑身一哆嗦,零点几秒后立即凄厉的惨叫道:“常欢!你刚才说是几号房?”
常欢被她突然的激烈反应吓了一跳,随后不满的训斥道:“你淑女一点要死啊!都说了你多少次,女孩子言行要温婉一点!”
“你滚一边去!少跟我提什么淑女!老常家压根就没给我遗传淑女的基因!”常笑对着电话大吼了一句,随后把手机换到了另一边耳朵接听,她揉了揉耳垂,压住火气的提醒道:“你快点把林翰文的房号告诉我!大声点、清晰点、用你最标准的普通话!”
“6、0、9、号房!你又发什么神经!”常欢很不满意的照着她的要求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
常笑一听顿时石化,瞠目结舌的愣了几秒钟后,她抬手抓起纸巾盒就朝自己脑袋上磕去。
“……小姐!”开车的男子突然一个急刹车。
“啊!”常笑没防备的一头撞上了他的椅背,手上的纸巾盒直接被甩到了后座上,额头上更是一阵疼痛传来,她条件反射的又惨叫了声。
“对不起!”男子连忙回身扶住了常笑的肩膀,看着捂头的常笑,他尴尬的解释道:“其实我刚才只是想提醒你,那个纸巾盒是木质的,我担心你那样会磕伤自己。”他原本只想出声提醒下,可是不知道自己怎么一紧张突然去踩刹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