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婶子,不如上车来吧,你指下路,我们把你送回家去,也好认下门,明天好来玩!”
柳儿见这路上的行人向自己这边看来看去的,知道这在街坊上拉家常也不是个事,忙开口建议道。
“行呀,就麻烦这位小哥了!”方婶子老眼晕花,愣是没有发觉春雪是个姑娘家!玉兰也没说破,自己向车尾坐了些地,方婶子,也就被小红扶着上了马车,坐在了前面,柳儿的马车是极宽敞的,两人隔着小茶几,方婶子把黄黄白白细细看看,又夸赞一番,
谈话间,柳儿知道,这方婶子,在东城,一般富户及四王品官最多的地界,有一套三进二跨院的小院子,方家这一家二房都住在里面,用着十几个下人,现在方婶子有了四个孙子,二个孙女,另外,在九龙江边上,有个小庄子,是主子赏的,院子是极好的,宽大精细的五进青石加青砖的院子,还带着一百亩上田,每年产的粮食都吃不完,另外这庄子还带着个小山头,这山倒也是山,不过确实小,方圆不过百亩,上面全种着果树,
“方婶子,这么好的庄子,怎么会难出手呢?”
“哥儿,这庄子小呀,左右是两家一品大员的庄子,这两家肯定要有个界,恰恰我家这庄子,就做了界了,这四五品的官员不敢买,二三品的又觉得小,不上不下的,难为人!要不是这样,主子也不会赏下来,这做嫁妆都不够!”
柳儿这种现代灵魂,从那为了这几十平方的房子,都能挣个十几二十年的时代过来的,真不习惯这古代人,一甩手就是几亩的屋子,还觉得小,听着这带个山包的庄子,大约也有二百亩以上的地了,还被人嫌弃成这样,真是郁闷呀!
“你要卖多少银子?”
“这牙行估价,说是值三千两,可都托出去快一个月了,愣没人买!”
“不会吧,你城东的房子呢?”
“这房子,原是一个翰林至仕后,卖掉的,占地倒也不大,前后花园子加起来,也就十亩地左右,因着在城里,又是刚修好不久的新院子,倒也值个二千两,可这老大想两处一起卖掉,也就拖着了!”
“这真是不巧呀!”
“可不,姑娘,你想呀,又是大旱,又是涝的,很多人家的庄子都是赔钱的,这时节怎么会有人买庄子嘛!真是个愁!”方婶子叹口气,又回首去看看身后边的白白,也就忽略了柳儿眼里的一抺亮光!
到了这东门的方宅,柳儿抬眼看去,果然不出所料,翰林修的宅子,气韵果然不同!心里暗喜,门口的小门子,见得府门口停下一辆大马车,立即就打起精神,再见这马车上走下了老夫人,不禁大惊!忙着跑上前来扶着:
“老夫人,这夫人要知道了,老夫人又单独一个人上街了,小的们狗腿可不保!”
“方老夫人,就此别过,明日,巳时中,我们姑娘一准来!”小红松开扶着方婶子的手,笑着福了一礼,就掀帘回了马车!
“小红姑娘,你就嘴巴利索着臊我的老脸吧,在姑娘面前,这老夫人三个字,可不是个笑话?”
“婶子,说哪里话,这么说就是见怪了!”柳儿笑着掀起马车边的窗帘,
“这可是真话,姑娘,明日一准来,要杨婶子有空,也一齐来吧,也好久没见了!”
“方婶子,明日一准来!”柳儿笑着招手,春雪一抖缰绳,也就回了府!
第二日,辰时,荣嬷嬷、宁嬷嬷在柳儿去上德语课时,就先带着几个粗使婆子,护院,提前去了方庄,这方婶子才知道,自己旧时小东家,居然现在是县主的位份了,说不得只能在方大夫人的陪同下,引着荣嬷嬷等人,重头细细的查了准备的吃食,荣嬷嬷又问明了何处吃茶,何处吃席,带来的护院少不了把庄子里的井水什么的,都取来,一一验过,
“方老夫人,方夫人,实在是得罪了,本来是旧友,不敢如此兴师动众的,可县主这从端午到现在,就生死间走了二轮子了,老身这肩膀上的担子,着实的重,请多见谅一二!”
“不敢多心,这县主的安危,是一定要挂在心上的!”
方大夫人,不识得什么柳儿,不过听婆婆说起,是原来在方家最难的时节,伸出一把手的小丫头,本身性子也是个好处的,最喜客人上门,也就乐呵呵的跟着婆婆,大张旗鼓的准备着接待下,可不曾想,这正主儿没来,反而来了些下人,把自己家里查了个底朝天,心里颇有微词,好歹娘家也是个四品官出身,略有些见识,见这领头的两个嬷嬷气度不凡,自己现今不过是个五品的夫人,在京里,实在也算不得什么,也就忍着没动气,此时听得是县主,倒是吃了一吓,还好,还好!没有出岔子,好险,这乡下的婆婆怎么会识得县主这等大人物的?
“对了,方老夫人,方大夫人,呆会儿,老身估计着,只怕这路亲王世子及一个蕃国的使君,还有这皇商于大公子,会追着县主的马车来打扰贵府,这些主子一向随性,老身也拿着实在难办,还有这忠王妃,也是个说不准的性子!只怕会来给贵府添麻烦!”
方大夫人,听得这嬷嬷嘴巴里,念出一串串名字来,都是寻常难见之人,眼都笑眯了,天啦,这过几日,跟其它小姐夫人见面时,随便提起一个,不要太有面子哟!
“嬷嬷放心,我再去准备下,一定让县主娘娘,开开心心的来,高高兴兴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