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着我走了一圈,迅速检查我身上的伤口,得出一个良好的结论:我身上的伤都是皮外伤,运气好,没有伤到任何筋脉,只是有两道伤口比较深,需要缝合止血!
破军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我坐下。
我点点头,和张从军面对面坐下,张从军亲自给我斟上一杯白酒。
破军打开医药包,熟练地穿针引线,张梦瑶有些懵了,赶紧拦住破军,讶然道:“就在这里给他做手术?”
破军反问道:“要不然呢?”
张梦瑶张了张嘴巴,还待要说什么,我却沉声说道:“就这里吧,我正好陪张老板喝一杯!”
张梦瑶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一边缝针一边喝酒?你真是个疯子!”
我扬起嘴角,强忍疼痛,嘴角挤出一抹笑意:“若没有钢筋铁骨,哪里值得起张老板登门拜访呢?”
张从军当过兵,骨子里有一种铁血精神,我知道他最欣赏铁骨铮铮的汉子,他是在趁机考验我,看我是不是真的有能力帮他做事。
我在江湖上摸爬打滚的时间不算长,但我也学会了很多东西,知道跟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
堂堂男子汉,如果没有钢筋铁骨,又怎么出来闯荡江湖?
尖锐的针头硬生生刺入我的皮肉,在没有打麻药的情况下,这种尖锐的疼痛感非常强烈,我的整个身体瞬间紧绷起来。
为了缓解疼痛,我伸手端起酒杯,对张从军说道:“我敬张老板一杯,感谢张老板的救命之恩!”
张从军微笑着颔了颔首,露出欣赏的眼神,跟我碰了个杯。
吱溜一口,我仰脖饮尽杯中白酒。
陈年老窖真的很香,但我并没有品尝到太多的酒香,因为我喝的太快太猛,只想用酒精来压制住身体的疼痛。
我又举起酒杯:“第二杯,敬我的两个好兄弟!”
周波和雷子满脸敬佩的看着我,我喝完杯中白酒,倒过杯子,让他们看看杯里,一珠酒都没有剩。
张从军说:“你俩还愣着做什么?赶紧喝呀!你俩若是能有阿九一半的韧劲儿,何愁大事不成?”
周波和雷子点点头,心怀崇拜之意,喝下了这杯酒。
张从军对我的评价很高,我疼得白头大汗,汗珠子扑簌簌的往下滚,但我苍白的脸上却依然挂着笑,然后我自己给自己斟上第三杯酒。
破军在我身后帮我缝针,我背对着破军举起酒杯:“第三杯酒,敬破军,如果没有破军,此时的我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连续干掉三杯白酒,感觉浑身热乎乎的,疼痛感好像也隐隐变得麻木了。
平日里不爱多说话的破军,此时竟然主动开启话茬,他像在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我说,又像在对这里所有人说:“男子汉,流血流泪都没什么好怕的,最怕的是没有骨气!以前我们在热带丛林执行任务的时候,一个战友被地雷炸断了腿,他硬是凭借着医药包里仅有的一点工具,给自己做了截肢手术,你们敢相信吗?是不是觉得天方夜谭?
还有一个人,手雷的碎片炸得他满脸开花,他竟然一个人蹲在河边,用一把镊子,将嵌入肉里的碎片,一片一片挖了出来,那个人……就是我!”